春光瀲灩,挽月宮小花園內百花開得明豔。

正是春末夏初,桃花開得極為繁茂,如火如荼,可是明顯已經開到了極致,不久便要凋殘,帝姬坐在貴妃軟榻上,單手支著下巴,悠閑地翻閱著書冊,偶爾有一陣風吹過,樹上的桃花紛紛落下來,一地嫣紅,有時也會有幾瓣殘花落在書頁上,嫣紅粉白,襯著微微泛黃的書頁,有幾分難以形容的味道。

宣娘坐在一邊,手裏拿著一個繡繃,指尖纖細,在柔軟雲錦上繡出種種花紋,無一不是精致異常,她微微抿著嘴唇,眉目舒展,偶爾抬眸望見軟榻上的女娃兒專心致誌的看著書冊,臉上便帶了笑意。

不知過了多久,不遠處傳來爭吵的聲音,帝姬抬起眸子,微微蹙了眉宇,臉上雖然帶了稚氣,板著小臉的樣子卻亦有幾分威嚴,沉聲說道,“宣姨,外麵出了什麼事?”

宣娘亦是皺眉,“公主且在這兒休息,宣娘過去看看。”話音剛落,便見一道修長身影遠遠行來,身姿挺拔,金冠博帶,一襲明紫衣袍看起來很是華麗,一頂紫金冠將玄墨色的長發束起,鬢角邊有一縷發絲順著麵頰垂下,襯著白皙俊顏,很有幾分瀟灑氣度。明紫衣衫由極好的布料所製,上麵用金線細細繡了五爪金龍,衣襟、袖口處有精致的雲紋,束腰的玉帶亦是明紫色,其上是繁複的花紋,看起來很是精美。

宣娘一愣,那人卻已經行到眼前,眉目俊秀,微微一勾嘴角,甚是迷惑人心,隻是眼睛細長,眉宇之間很有幾分浮華之氣,破壞了極好的相貌。宣娘深深吸了一口氣,行禮,“奴婢參見儀王爺。”

帝姬望著眼前挺拔的身影,淺笑,“皇叔,你怎麼來了?”

眼前這英俊挺拔的男子,看起來很有幾分吊兒郎當的味道,可是身份卻很是高貴,是當今天子唯一的同母兄弟,封號儀王,名珂。

“本王怎麼來了?”楊珂眯起細長的眼眸,笑意盈然,“本王早就該來看看你了,從你母後去世之後,你便深居簡出,很少出挽月宮,丫頭,自己算算吧,你已經好久沒有好好和皇叔說話了。”

提及向皇後,帝姬眼圈微微一紅,卻很快無奈笑道,“皇叔這說的是什麼話啊,晴兒這不是正準備出宮看您老人家嘛。”

“停口停口。”儀王皺了鼻子,無奈,手中折扇輕輕打了一下侄女的頭,“本王真的很老嗎?什麼老人家不老人家的,本王可是比你父皇小了五歲呢,他今年不過也就是38歲,小他五歲的本王怎麼就成了老人家了?!”

晴緋轉眸,偷笑,“可是父皇可不像皇叔總是四處的尋花問柳啊,父皇後宮的妃子可都是和父皇差不多年紀的,至於皇叔你嘛,”她彎了嘴角,“晴兒可是聽說皇叔最近新納了一個側妃,據說正是二八芳華,人比花嬌,容顏正盛呢。”

聞言,楊珂一口氣差點沒上來,裝模作樣的咳了幾聲,道,“晴兒啊,你這丫頭從哪兒聽來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趕緊的老實交代,不然,”他裂開了嘴角,“皇叔知道皇兄將你寵上了天去,可是皇兄對你的要求可是一向都很嚴格啊,若是知道你聽來這樣亂七八糟的東西,他定不會饒過你的。”

帝姬皺皺纖細的眉頭,想了一下,對著儀王勾了勾手指,儀王會意,微微蹲下身子,帝姬湊到他的耳畔,輕聲道,“皇叔,父皇不會生我的氣,可是,他會找你麻煩的哦,昨兒個他還和我說皇叔你最近身子好些了,府裏新納了個側妃,這樣下去可不行,你最近太清閑了些。”

儀王苦了俊秀的臉,“丫頭啊丫頭,皇叔知錯了,你父皇還說了什麼?”

帝姬翹起嘴角,“哦,父皇問我的意見呢。”

儀王很諂媚的湊過來,“晴兒,那你怎麼回答的啊?”

晴緋輕輕微笑了一下,隨口道,“晴兒就說最近皇叔看起來確實清閑了一些。”轉眸看見儀王麵如土色,帝姬微微低眼偷笑,“不過嘛,晴兒很喜歡皇叔呢,希望皇叔陪著晴兒好好玩玩,順便逛逛京城啊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