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楚武這個十五歲小家夥的天資驚豔,也著實驚到了他。
“對了,楚小子,你說的小程哥呢?多少歲?怎麼不來試試?”蔣山和顯然沒有忘記對方提及到的這人,見到楚武放下樹樁回了口氣後,就連忙搭話問道。
“小程哥那脆弱的身子骨可經不起這樣折騰,雖說他煉筋完成了,但也僅限於煉筋而已。”楚武說到這裏搖了搖頭,楚武平時說他他也不聽,難道窩在一個小山窩窩裏麵就一定比見識外麵的世界好嗎?
楚武不懂,他也不想懂。他畢竟還年幼,他隻知道一個很簡單的道理既然無法說服對方,那就不再去說服。
磨皮,打磨皮肉。淬骨,淬煉骨骼。煉筋,煉轉經脈。而換體則是武道蛻變的最後一項步驟,將皮肉、骨骼、經脈三者統一,最後完成真正的蛻變。
而也隻有完成了換體的武者才有資格稱呼自己為武師。
雖說蛻變之中沒有修煉的先後順序,但若要說蛻變中哪一個步驟是最難的,煉筋毫無懸念的拿下了這個位置。
“十五歲便先完成了煉筋……”雖然動了心思,但蔣山和說一便是一,既然對方完不成考核,那便就是不能入龍門。再說這個考核兩年一次,還不如等兩年對方完成了另外的蛻變,到時候名正言順將其收入龍門之中。
考核完,時間才不過過了兩個時辰而已。距離日落還有一段時間,但這並不會妨礙村民在村中心舉行集體活動。
搬桌椅,搭篝火,村民們就圍繞著村中心的這口古井開始了熱火朝天的準備工作。
夕陽西下,村子最外邊的那個小房子屋頂,程鵬仰躺在瓦片上,看著夕陽忍不住發出了一聲感慨:“勸君更盡一杯酒,西出陽關無故人。”
龍門,說是九山七湖最大的水上龍頭勢力,但江湖總不可能永遠一家獨大,紛爭永遠是江湖最大的主題。
兩年一次收門徒的測試,卻永遠不夠的龍門弟子,這就已經足以說明了做龍門徒弟的險惡程度。九山七湖,能夠在武道一途前行的猛人,有誰會真正服誰?
雲煙山,龍門……光是想到這兩個名字,程鵬便忍不住輕笑了出聲。和腦後世界的熱鬧聲相比,這獨特的小天地反而有著一種別樣的寧靜。
這一行去,沒有個十幾年時光楚武他們如何能夠回得來,而十幾年以後,已經學有所成的他們是否還願意稱呼一個鄉野村夫為小程哥。時間漫長,漫長到可以淡漠一切,漫長到可以形成一切。
就在這時間的暮鼓悠悠聲中,程鵬安靜的睡了過去。
晚會時,村中心,村婦們圍繞著篝火載歌載舞,一盆盆牛羊吃食被端上了桌,蔣山和便和村子裏的男人互相敬酒,這些村民們自家釀的陳年佳釀和酒坊的酒味道可大不相同,喝起來倒是別有一番新鮮滋味。
過了一會兒後,便是通過了考驗的年輕人開始舉杯和村裏關照過自己的人家敬上一杯踐行酒,這一去便不知道再回來時將是歲月幾載。但男兒之間沒有離愁別緒,隨著一杯杯酒下肚,能被被酒精所點燃的隻有那滿腔的豪情壯誌。
“小程哥沒來嗎?”楚武尋不到那個熟悉的身影,有點失望的向張村長問道。
喝了酒麵色有點紅潤的張老村長則是搖了搖頭道:“程小子拿了兩隻燒雞,提了壺米酒一個人就走了,好像準備去和大善他說說換班守藥田的事。”
“唉,想想也是,幾個一起長大的小夥伴都相繼離去,不知不覺間,他在這個小村子裏,也慢慢變成了和老頭子我一樣的孤家寡人嘍。守守藥田也好,那裏畢竟安靜,等緩過了氣來,程小子我就托李家婆幫他去別村尋個好姑娘家成親,要知道我古井村從不虧待任何村民。”
“哈哈。”聽見張老村長說得有趣,楚武也忍不住笑了起來,確實,有這位老人家在,想必小程哥最後也能過上自己想過的生活才是。
這天下無不散的宴席!
這般想著,楚武舉杯遙遙對著村外方向舉杯敬了下酒:“小程哥,這杯必須要敬你。”
無獨有偶,此時此刻站在村外的程鵬也是舉起酒壺向村中心的方向敬了敬:“小武,沒來和你踐行,我就這樣敬你一杯。”
將酒喝完,兩人下次相見,說不定便會是陌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