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山和離去便也不再對三人多做理會。
穿過幾條街道,繞過演武場,不多時,蔣山和便來到了一處大殿跟前。寬闊的道路上就見左右兩排盤龍石燈向著前方一字排開,巨大的宮殿正坐落在整個龍門水城的中心,其底下單獨由一根應天木支撐,此時此刻裏麵燈火輝煌,蔣山和耳朵微微顫動,可以聞見裏麵似乎傳來了陣陣人聲。
蔣山和才剛剛走到殿前,兩道熟悉的吵鬧聲也越發清晰了起來。
“司空甫!我們龍門的田產都是你們山部負責管理,你看看這些報告!灣村、南溪村、賀家村……還有這古井村!這些村子一共加起來七八萬條人命,你倒是管理有方啊!”風部的嶽濤宗師大聲責問道,而被他訓斥的司空甫年紀比之嶽濤也不會小,兩人都是八九十歲的年紀,司空甫漲紅了臉,但自然也是受不得這種氣。
“嶽老兒你隻需管教好門內的弟子便可!這麼多田村差不多同時被人屠滅,怎麼想也是別人事先謀劃好的行動,你怪我管理無方守不住這些村落田地?那麼多你教出來的龍門弟子也沒看見起點什麼用,你當我是故事裏的神仙可以隨時分身坐鎮每一個村子不成?”
見到兩人有越演越烈的趨勢,水部的錢無望隻好站出來插手調停,別到時候讓這兩個老家夥在龍武大殿裏麵打起來了,那可就真是讓堂後牌位上的曆代龍門幫主真正見笑了。
“哎呀,你們兩位老大爺就別吵了,這種時候你們能不能先消停一會兒……蔣大哥!蔣大哥你終於回來了,這兩老頭兒見到龍關沒在這裏,就這麼使勁吵著,我也是聽得煩啊!”
蔣山和看見錢無望見到自己就跟見到了救星一樣不停招呼自己,再一觀察就發現整個龍武大殿中除開錢無望以後,就隻有這兩個老頭在,忍不住問道:“馮均和龍關人呢?我不是發了龍門合令?為什麼他們兩人沒來?”
錢無望聞言立馬向蔣山和解釋道:“黑水幫的趙幫主向我們龍門發來請帖邀約,本來龍關隻準備一個人去,後來馮均說不妥,要跟去,說是就幾個月後的宗師會具體事宜要去和趙幫主說說。”
蔣山和聞言則是點了點頭,看見後麵兩人還在那裏吵鬧個不停,隻得出言勸阻:“兩位前輩,蔣某這次召集大家正是有一事要向大家報告,而這件事不僅關係到我們龍門田地產業被毀的問題,也和幾個月後的宗師會有關。”
“蔣小子你是得到了什麼重要情報?”一聽到與田產被毀有關,司空甫也懶得和嶽濤吵架了,連忙關心地問道。
蔣山和點頭:“現在想來,若非海部那邊及時派人向我發來消息,說不好我也會錯過殺那三個小人的機會。”
“三人?哪裏的三人?”嶽濤很快便明白了這其中的問題關鍵,若真隻是三個喪心病狂的小人在針對龍門,想來蔣山和殺了他們也不會發動龍門合令,而且還與宗師會有關,那這三人的身份就肯定有問題了。
“若是我沒認錯那幾件兵器和他們的武功路數的話,那麼那三人的身份隻可能是黑水幫的門徒弟子。”
……
“你這船票……”龍門船塢內,一個有著酒糟鼻的老頭忍不住搖起了頭,程鵬見到對方沉默不語,連忙問道:“怎麼了?這信有什麼問題?”
老頭子聞言則是歎了口氣,向程鵬問道:“……無家可歸,你一個少年準備去哪裏?連個庇護所都沒有,你覺得你能在東洲這樣的窮山惡水裏活下來?”
蔣山和寫的信程鵬自然沒有自己拆開來看過,是以他也不清楚上麵到底寫了些什麼。
“那您的意思是您覺得我應該留在龍門?”程鵬反問道,但老頭子則是搖了搖頭:“龍門也不是個好地方,越高的地方就越危險,就避害這一原則來看,呆在龍門也不見得是什麼好事。”
說著老頭子從兜裏摸出了一塊碎玉,丟給了程鵬:“我兒子是個小船商,這假玉是上次他送我的,你若是在外沒了個去處,就拿著這塊玉去找他,他自然會安排你做事。”
看見程鵬將玉接住,老頭子也不管對方會不會把這件事當做一個恩惠,老頭子隻知道他不刻意也沒有去在意,舉手之勞而已,可能明天酒一喝他就忘了這茬也說不定。
老頭打開關卡,木板升起,將縛住小船的繩索解開,往船上丟上了一根普通木槳,便回身向著自己的小木屋走去,而那桌案上還擺著半隻殘缺的燒雞和一壺酒水,這夜還長,程鵬這事隻能算得上是他無聊之中的一個小小插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