臧世雄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道：“總的來說就是楊鵬拿準了鵬哥不用還錢，鵬哥拿準了咱們能要出錢來，是這樣吧？”
趙奉義也點了點頭，道：“聽上去是沒錯，但是楊鵬是以為他拿準了鵬哥，不是真的拿準了，而鵬哥算是真的拿準了咱們，這中間特別是我，我和鵬哥一個號子了整整十個月，雖然我在看守所沒打過架，隻是扇過一個人耳光，對誰都是笑嗬嗬的，可鵬哥算是看透了我，總是說我腦子聰明，還給我取了一個外號，你猜是啥？”
“這我哪能猜得出來，是啥呀？”
趙奉義笑了笑，說道：“笑麵虎！他當時還說我是他很少見過敢扣扳機的人！其實呀，鵬哥是足夠聰明了，隻可惜聰明反被聰明誤，迷上了賭，所以我說別和他走的太近，他早晚會有玩完的那一天！”
臧世雄瞧著趙奉義，說道：“那你覺得鵬哥說你說的準嗎？”
趙奉義也看著臧世雄，故意的一笑，說道：“你覺得呢？這種事情我說了不算，因為我不想給自己定性，一個人怎麼樣，好不好，壞不壞，就看他怎麼對你了，他對別人再壞，對你是真心實意的就行了，一個人在你的眼中是個啥樣的人，就看你自己站在啥角度和用啥眼光去看待了，總之我是不會在意別人是咋評價我的。”
“你剛剛說到怕，你怎麼就確定楊鵬會怕？”
“很多人不怕挨打的，刀砍在人身上，看起來劈開肉列的，其實也就是皮外傷，也就是視覺效果好而已！但是折磨人就不一樣了，真正的地痞無賴就是怕這個！你說我到最後算那是打他嗎？雖然都是讓他疼的，但我更要的是他心靈上的疼，也就是他的害怕和屈服，狸貓也敢拿刀砍人，但是我讓他拿鉗子掰楊鵬的牙時，他不是也手顫了嗎？敢打和狠不一樣，狠和殘忍又不一樣，我本意是想掰完楊鵬的牙後，再用鉗子把他的指甲蓋給硬生生的薅下來！隻是我看楊鵬是真嚇破了膽了，也就沒往下繼續了，隻是讓狸貓砸斷了他的小拇指。”
“所有的這一切，就為了嚇破他的膽子，使他不敢報警？”
趙奉義就像是看外星人一樣的看著臧世雄，回答道：“不然呢？出來混的，警察就是我們的天敵！鬥不過的！隻能瞞著！一旦報警了，人要進去住，辛苦打拚的一切都沒了，拚命賺來的錢也要笑著給抓你的人！你還沒一點兒的辦法，隻能聽他們的發落！道上的報複，你還是可以想辦法還回去的！但被抓了也就隻能認命了！小事兒還好說，還能花錢擺平，一旦事兒大了，有時候花錢也沒用了！我為什麼要那樣的對楊鵬，就是讓他想報警的時候，想想他的牙是咋沒的，他的小拇指是咋斷的！讓他怕！他就不敢報警了！”
臧世雄點了根煙，問道：“咱們今天這事兒要是楊鵬真的去報警了，咱們能判幾年？”
“這要看情況了，形勢不好的話，咱們還能被定為搶劫，真是那樣的話，這玩笑就開大了！今天我為啥不掰他的門牙？不讓狸貓砸他的大拇指？因為那樣一來，那就是重傷了！按照今天這情況，咱們幾個人，特別是你和我還有狸貓，可能都不會輕判，甚至是十年都說不定，李敖可能比咱們輕點兒，但也好不到哪裏去，陳潔肯定也跑不了，但這都是最壞的打算，因為搶劫罪本來就是三到十年，況且咱們還是上門的，要是家裏再不花錢的話，法院再定個手段殘忍什麼的，那就全完了，到時候我還比你們判的還狠，因為我還是累犯！”
“可是咱有欠條呀，楊鵬親自打的呀！咋能是搶劫呢？”
“欠條是打給你的？不是吧？國家讓你這樣子要帳了？咱們國家的法律尺度很寬鬆的，看法官和檢察院了，說明白點是看你家花多少錢了！這社會有錢走遍天下，沒錢寸步難行！千萬別天真，也千萬別以為誰住過監獄就有資曆了，牛逼的人向來都是能逃脫製裁的！隻要不是太大的事情，一句話就能概括，法律隻是窮人的法律，有錢人的工具而已！”
“真的有這麼黑暗？”
趙奉義被臧世雄的話給逗笑了：“這能叫黑暗？同在一個s縣，有些人一年到頭看到的都是一片和諧，有些人看到的則是一片混亂，咱們這麼小的一個縣城，每天都有犯罪的事情再發生，吸毒的有，賭博的有，打架的也有，殺人什麼的一年到頭來也會有的！關鍵就取決於你站在什麼角度和你怎麼看了，你給一個優秀教師錢讓他去買粉兒吸，他買不來，他也不需要吸粉兒，但是有人可以買的來，也有人天天必須要吸幾口！好比今天這賬，你要是讓工廠裏幹活的人去要的話，很有可能還會被楊鵬給打出門呢！你是這裏土生土長的人，你長這麼大見過幾次這樣的事情發生？我要不是住過一次，我都不知道咱們這裏的地下社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