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槍的過程是既簡單又順利,一手交錢一手交貨,本來這賣槍的人就和老曲頭認識,兩個人一見麵自是少不了拉扯上幾句閑話,原本兩個人隻是在閑扯淡,隻是那賣槍的人說了句:“老曲頭,你這一生可真是非比尋常呀,別人到了你這個年紀那都是買玩具槍給孫子孫女玩的,你可倒好,買把真家夥,這是又準備去幹嘛呀?是不是要整點大動靜?”
這句玩笑話是說者無心,老曲頭這個聽者有意,回小旅館的路上,老曲頭又碰見了幾個警察,這幾個警察和老曲頭是擦肩而過,他們肯定沒有想到,這個打扮時髦的老頭所背的棒球包中裝的是啥,更想不到他會是個大半輩子都在犯罪的人。
而老曲頭在和警察擦肩而過的時候,是麵不改色心不跳,老曲頭能當一個職業的犯罪者,其心理素質那自是沒得說,反偵查經驗也是頗深,老曲頭單從那幾位警察輕鬆自在的神情和緩慢悠閑的步伐,就斷定了他們不是來抓人的,隻是路過這裏罷了。
不過老曲頭雖然明明知道那幾位警察不是來抓他的,但當他剛剛看到那幾位警察的時候,內心還是緊張了起來,而且老曲頭腦海裏的第一想法還是跑!並且老曲頭還四下觀察了一下,該怎麼跑,往哪裏跑,這些問題都在一瞬間就想好了,可以說這已經是老曲頭的本能反應之一了。
回去的路上,老曲頭再次的從那個包子攤前經過了,那賣包子的老漢看見老曲頭後,憨厚一笑,朝著老曲頭擺了擺手,老曲頭也特意的擠出了一絲笑容,對著那老漢打了個招呼。
“自己難道就不可以賣包子嗎?荒唐了大半輩子了,現在都老了,還不該過正常人的生活嗎?兒子是車也有了,房也有了,另外還有存款了,自己還值得再犯罪下去嗎?要是自己真的改過的話,起碼自己的老婆會很開心的,會無條件的陪伴著自己的,而且有可能還會父子相認,還有可能在自己的有生之年聽到自己的兒子親口叫自己一聲‘爸’!不如此的話,現在的生活何時是個頭?都這麼大歲數了,還要住幾次監獄?常在河邊站哪有不濕鞋,自己哪天會不會被仇家所抓?到時候會不會被折磨的生不如死?”
這些問題一瞬間的出現在了老曲頭的腦海當中,老曲頭不斷地再想為何自己就不能做個正常人呢?現在的世道和以前不一樣了,老曲頭也明白這點兒,他知道現在的江湖是屬於趙奉義他們的江湖,不論何時,江湖那都是年輕人的江湖,他自己老了,也沒膽量了,今天切那個胖子的事情要是放在前幾年,老曲頭自己就辦了,根本就不需要趙奉義他們幾個人,可他現在不會這樣做了,他的老朋友設局,他去找趙奉義來做這事兒,而他自始至終都未露麵,老曲頭在這件事兒中的風險是最小的,除了他的老朋友和趙奉義那幾個人之外,根本就沒人知道他與這件事兒還有關係。
老曲頭現在看似是學得聰明了,圓滑了,但其實他自己最明白他自己現在是沒了膽量了!而沒了膽量,就沒法再走這一條路了,老曲頭本想著他以後就作為中間人了,動手的事情讓趙奉義來辦,可是他現在也在擔心著趙奉義他們幾個人,年輕人辦事兒終究還是不牢靠,手裏已經有了一把64式手槍了,卻還要一把槍,別哪一天他們真的失手打死了人什麼的,真要到了那個時候,他老曲頭又怎能逃脫得了幹係?
想著想著,老曲頭已經是來到了小旅館的樓下,老曲頭抬頭看了一眼亮著燈的房間,這一刻,老曲頭決定了,他決定以後自己再也不做違法亂紀的事情了!或許以後不是賣包子,或許是做些其它的營生,但那絕對是國家政府所允許的!自己玩了一輩子的火,犯了一輩子的罪,以前從未覺得是自己錯了,還振振有詞、一番歪理,認為有黑就要又白,啥時候都少不了犯罪的人,警察雖是罪犯的克星,但反過來說罪犯還是他們的衣食父母呢,都不犯罪了,那要警察還幹嘛呀?犯罪隻是老曲頭的生存手段,它並不能代表老曲頭就是一個十惡不赦之人,而誰才是十惡不赦之人呢?在老曲頭看來是那些把他逼到犯罪道路上的人!
可是今晚老曲頭算是徹底的想通了,選擇的權利是在自己的手裏,以前都是他自己選錯了路,都是他自己在逼迫自己罷了,而現在是時候迷途知返了!就這樣老曲頭從此以後是徹底的不再犯罪了,老老實實的做起了小買賣來,也斬斷了以前,之前的朋友是誰也聯係不上他了,也沒再見過他了,人有時候就是這樣的不可預測,老曲頭被政府關押了無數次,在高牆內度過了數十載的光陰,但卻從來沒有改過自新,沒有洗心革麵重做人,但是這天晚上,他卻毫無征兆的迷途知返了!這天晚上種種的因素混在一起,老曲頭也是種種的想法彙聚於腦海之中,就這樣他再次的選擇了自己的人生道路,同時也成功的拯救了自己!
老曲頭回到房間之後,把裝著槍的包遞給了趙奉義,同時還說道:“槍托、槍管都已經鋸短了,這樣子方便攜帶,這是把單管五連發,也叫五響翻子,我幫你看過了,這槍還挺不錯的,包裏麵還有一百五十發子彈,足夠你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