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北方,有坐偌大府邸,其堂皇富麗,比之齊府,不止十倍,此時府中偏廳,正有一八旬老翁,老翁一身樸素麻衣,不顯富貴,但站在那裏,卻好似天地中心一般,讓那四周幾人都黯然失色。
“這次叛亂,情況如何?”老翁龐邵看著麵前一眾人問。
龐邵,乃是大鍾國當朝太師,一人之上,萬人之下。
龐邵麵前,其中一人,身材高大,一身武將官府,顯得極為威猛,威猛將軍開口道,“回龐老,叛亂已經鎮壓,所有參與叛亂之人,皆已俘獲,如何處置,請龐老定奪。”
龐邵點了點頭,“裴樹,若大王在此,該如何處置這些叛黨?”
威猛將軍裴樹心中略微思量,便道,“殺。”
老翁淡淡說,“殺?謀逆者,當誅九族,去辦吧。”
裴樹心中一顫,道了聲遵命,轉身去辦事了。
待裴樹出去,龐邵掃視一遍其餘諸人,“此事已了,你們都回去吧,張良留下。”
緩緩走到一旁太師椅,輕輕坐下,龐邵看向眼前僅剩的一人,這人略微消瘦,眼窩深陷,顴骨突出,“張良,那群叛黨,可與你有關?”
張良渾身猛地一顫,額頭冷汗直冒,心中驚懼不已,但這張良也非等閑,片刻便淡定了下來,“大鍾國,自十六年前,大王一去不回,便沒有天子當朝,大王又沒子嗣,十六年來,太師帶領我等,極力維護大鍾國不變,新官入仕,文官官位不超過五品,武將,各軍統領,無論大小,皆不可更換,即便新兵將士功勳卓越,也不得加官進爵?試問太師,這樣的大鍾國,有誰服?”
張良沒有回答龐邵的問題,而是說起了當今的情勢。
龐邵雙眼穿過大門,穿過高牆,看向遠處皇宮,“大鍾國,是大王的大鍾國,也隻能是大王的的大鍾國。”
聽到龐邵此話,張良翕然激動起來,“太師,你我都知道,大王已經駕崩了,在我們這個世界上,除了那些高高在上的神,沒有人能夠重生,你就不要再自欺欺了。”
“自欺欺人?昔日,你我都是大王倚重的大臣,大王,是一個傳奇,他說能回來,我信。”龐邵雙目圓瞪,死死盯著張良。
“你信?可是我不信,你以為,我默許那些叛黨訓練死士,是為了王位?不是,這大鍾國不是大王一個人的大鍾國,同樣也有我等的心血,這些年國力日益強盛,十年前便達到空前強盛,如若發兵,疆土將擴張一倍不止,可惜大王駕崩,雖有太師你帶領我們鎮壓,但國無君主,便如房屋無梁,如今國內叛亂四起,內耗嚴重。這不是我想要看到的。”說道此處,張良麵目猙獰。
看著龐邵逐漸陷入沉思,張良以為說動了他,繼續道,“忠於大王一人,那是愚忠,忠於天下,忠於社稷,才是大忠,太師雄韜武略,有著經天緯地之能,若是您能鬆口,到時,登高一呼,必定群臣呼應,那時,借機榮登大典,大鍾國必定揚名四方,不複如今這般窩囊,行事處處小心掣肘。”
聽到這裏,龐邵猛然站起身來,雖然年老體邁,但此時卻有著一股長期以來位居高位養成的上位者的氣場,“妖言惑眾,忤逆犯上,已是大罪,張良,你可知罪?”
“忤逆?大王已經不在了,何談忤逆之說?”張良高喝,好似要將龐邵從睡夢中喝醒。
“哼,來人,將逆賊張良帶下去。”
對門外侍衛吩咐完,龐邵又轉而看向張良。“你是大王任命的大臣,我不能處置,張良,回去吧,在家中待罪,待大王回歸,便是你的死期。”
說著,便有兩銀甲武士衝了進來,押住張良。
霎時,張良臉色漲紅,“龐太師,你修為已經到了極限,若沒有更強的寶物供你修煉,怕是再過十年,你就得天人五衰,衰老而死,那時,你後悔都來不及。”
麵對張良的恐嚇,龐邵不為所動,“帶下去。”
“你會後悔的!”
“龐太師,你會後悔的。”
聲音逐漸遠去,龐邵看向皇宮的眼神,卻愈加堅定。
出神之際,龐邵右耳一動,反身往裏屋走去,到了裏屋,謹慎關了門窗,龐邵才道,“什麼事。”
龐邵身後,卻不知何時,出現一個黑衣男子。
“總指揮使即將醒來。”黑衣男子聲音陰森森的說。
孟綱?他醒了?聽到這消息,龐邵身體一怔,急忙問“孟綱醒了?”
黑衣男子搖了搖頭,道,“還沒有,不過總指揮使一個時辰前出現異兆,似是要醒。”
“似醒非醒?孟綱和大王魂魄相連,孟綱出現變化,一定是大王出了什麼異常,快,帶我前去,我要親自看看。”當日,龐邵自側門而出,乘坐馬車,往城外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