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起身相問:“那這一切,我會忘記麼?”
“你想忘記麼?”
“不不不……”她連連搖頭,淚眼朦朧:“我不要忘記,這是我和他之間僅有的記憶了,至死,我也不
想忘記。”
“若是能忘記,未嚐不是件好事。”
“不。”她堅定如初:“死也不忘。”
“那好吧!”既不能相守,那絕不相忘。但在土地公看來,不如忘記的好,免得相思斷腸。
“土地公,我能問你件事麼?”
此時阿昕說什麼,土地公都會如她所願:“啥事?說吧!”
“我死了,旋陽,他……他……”獨活於世的他,該有多少淒慘啊!一念至此,阿昕隻覺得痛徹心扉。旋陽就是個死硬派,死腦筋。明明說好了,從此一葉翩舟,相忘於江湖,結果呢?自己死於昆侖山,
臨死之時,也未曾見他最後一麵,這一世的遺憾,他要如何承受。
“你是想問他的結局如何吧!你想聽實話還是假話?”
阿昕愣住:“都要聽。”
“嗯,那應該是十六年後的事了,還是在昆侖山……”
昆侖山依舊是白皚皚的一片,因少有人畜,兼之常年累月風卷雪湧,更是冷清如地獄。縱使有膽大之人上山,也會因為路線不熟或種種原因而客死於此。
可此時卻有一個身姿高挑的少女頭戴一頂絳紫色的風帽,身裹白鬥蓬在雪花飛舞中喜悅前行。
鵝毛飛雪肆意,足下大雪沒膝。
她孤零零的在雪中走了一段路,突停了下來,抖了抖身上碎雪,便回頭張望,身後一片銀白,渺無人煙。
“小龍小龍,你還活著麼?”少女柔軟細膩的聲音這萬裏空曠之地倍顯清脆嘹亮。
不多時,有一個男孩跌跌撞撞的跟了上來,胖乎乎的臉上大是不滿之色:“你腳程這麼快幹嘛呢你,找相好麼?”
“你還說對了,我就是來找我的相好,怎樣,你不服啊!來打架啊!”此話一出,男孩臉上登時出現了一絲不悅之色,想必是打不過他的姐姐,半晌,他隻是氣呼呼的那拿眼瞅她:“沒心沒肺,等我長大了……”
“你都十五了,還不算長大了?”姐姐不依不饒,有一句沒一句的打壓她的弟弟:“都這麼高的身板了,居然還嚷嚷著說沒長大,害不害臊啊你?”
龍吟自然氣不過,但一時詞窮,索性就不理她,埋頭前進。
“喲喲,我們家的小龍兒生氣了,別啊,姐姐這是在變著法子激勵你呢。”就算龍吟是真的惱了,她依然是會拐彎抹角的繼續打趣他。
“別惹我,找你的男人去吧!”
姐姐站在原地偷笑:“小龍生氣起來倒有幾分男子氣概,不愧是龍家的少爺。”
弟弟一聽,更是火冒三丈,嘴上嘀咕:“我怎麼會有這種瘋瘋癲癲的姐姐?”他回頭朝雪中亭立的少女呐喊:“龍星,我討厭你,我詛咒你今年明年大後年都找不到你的男人。”
“嘿……真是的,人小,脾氣還真不小。”龍星忍不住竅笑。這個弟弟是她的龍鳳胞弟,隻不過她稍稍比弟弟先出來一個頭,所以出生之後她理所當然的當了大姐,爾後的日子裏她幾乎都在欺淩她的弟弟,就好像一時半會不逗逗他,心裏頭就不舒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