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動蕩期剛過之際,睿王府卻派人來下了貼子,稱公主想請她過府去問診。
“公主清醒之後,身子一直不大見好,禦醫開的方子都見效不大。這次是公主主動提出要見你,說是想試試你這兒有沒有什麼管用的偏方。”睿王府派來的下人恭恭敬敬的向半夏轉述著公主的話。
半夏看了看手中的貼子,又看了看一旁的鳳宸。
但見他眉眼都不曾抬一下,便知他並不怎麼高興。
於是,半夏婉拒道:“任何藥物都會有一個藥效期,興許再過上幾天,公主就能痊愈了吧?而且,我現在去睿王府,似乎有些不太妥當,也幫不上什麼忙。”
那下人並不放棄,道:“公主也是擔心半夏姑娘因為大婚當日的事有所介懷,正想要借這機會向姑娘致歉呢。公主還說,萬望姑娘看在兩國交好的份上,莫要惱了她,能不能幫上忙且不說,希望姑娘能給她一個機會,能當麵把話說清楚就好。”
這下人確實伶俐,一番話說下來,倒還真叫人無從拒絕。
半夏再看鳳宸,他一副“你自己決定”的模樣,但眼神之中顯然仍舊是不讚同的,卻也不打算幹涉。
“既然這樣,那我就去一趟吧。”半夏最終下了決定。
第二天上午,趁著鳳睿上朝不在府中的時間,半夏再次登臨睿王府。
穿過熟悉的花園廊橋,一路直達公主寢居。
這次是走的正門,穿過氣派的大廳,邁上漆成金色的樓梯,不出片刻,便到了二樓。
站在門口伺候的正是飛星,見了她,忙低下頭去,似有些不好意思的衝她微微拂了一禮,這才將她引入內室。
玉潤公主側倚在軟榻裏,看起來真有些懨懨的。
半夏上前見了個禮,才抬頭打量她。
才不過數日不見,玉潤公主竟消瘦了許多,下巴都尖俏了,卻也顯得那雙美眸更大了些。
隻是,眉眼之間原本的恬靜明朗已然不見,卻多了幾分憂悵,比先前更多了幾分我見猶憐的感覺。
“給半夏姑娘看座上茶。”玉潤似乎是強打起了幾分精神來吩咐著。
侍女立刻端來了一張圓凳,又奉上一杯熱茶。
半夏品了品茶香,竟是貢品瓜片。
“你們幾個都過來。”玉潤又開口命著。
隨即,飛星飛雲,喜姝喜善四人皆上前來垂首待命。
玉潤聲音一冷,道:“還不跪下給半夏姑娘賠罪?”
四個丫頭立刻惶恐垂首,一字在半夏身前跪了下來。
“半夏姑娘,對不起,那天奴婢們並非有意要汙陷你,奴婢們在這裏給您磕頭賠罪了。”飛星代表另外三人說完,四人便真的重重的磕了三個響頭。
其實,玉潤若不提,半夏倒還真把這事給忘了。
那天的事她事後也有回想過,便也大致能想通飛星她們為什麼要說謊。
公主蹊蹺中毒,她作為與公主單獨接觸過的人,自然是首個被懷疑的對象。
但她們又不想讓人知道是玉潤公主召見的她,否則,還不定引起別人怎樣的猜想。所以,便一同編造了那樣的謊言。
不過,也幸好她最終有驚無險,否則,還真要被這幾個丫頭害得不淺。
“幾位姐姐起來吧,你們是公主的侍女,我怎擔得起你們跪我。”半夏上前扶了一把飛星,道:“那天的事不過是誤會一場,我自不會放在心上。”
飛星這才借著她攙扶之勢起身,其它三人也跟著起身來。四人又齊齊朝她低身一福,道:“多謝姑娘海涵。”
玉潤這才接話道:“她們幾個都是我身邊極忠心的,若非護主心切亂了方寸,也不至於如此糊塗來冤枉半夏姑娘。好在你是個有福的,如今我才能親自向你表達一下我的歉意。”
說著,衝飛星示了示意。
飛星立刻轉身呈上來一個禮盤,上麵擺放著一隻晶瑩澄澈的玉鐲。
玉潤親自拿起玉鐲戴上半夏的手腕,道:“這個是我們彼秋國的雪玉,最是養人,便算是我的一點點心意吧。”
半夏忙推卻道:“公主不必如此多禮,半夏不過是一個小小侍女,幾位姐姐又是磕頭又是賠罪,我已是惶恐,如何還敢受此厚禮?”
玉潤卻不容拒絕的又將玉鐲替她戴了回去,道:“你若再拒絕,便是還在心底記怪本宮了。”
如此,半夏隻得受了,道:“那半夏就厚顏收下了,多謝公主。”
玉潤淺然一笑,道:“你收下了,本宮自也就安心了。”
半夏知道,她今日之所以如此放低姿態,必有所求,便索性主動挑起了話頭,道:“聽聞公主鳳體欠安,半夏略通岐黃之術,公主若不嫌棄,不知可否讓半夏為您號號脈?”
見她如此知情識趣,玉潤臉上頓時多了一抹親善,對那四名侍女道:“你們再去尋些瓜果點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