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情的真相容後再說,來人。”皇帝抬了抬手,道:“帶這侍女下去,好好檢查。”
立刻便有幾個宮女上前來,領半夏去到旁邊的偏殿。
離去前,半夏分明看到鳳睿臉上有些神情複雜,似是想要出言製止,卻最終還是選擇了沉默。
一柱香過後,半夏被重新帶回了大殿。
為首的宮女對殿上的皇帝回道:“回皇上,這位姑娘身上皮膚皎好,並未有過任何傷痕。而且,仍是完璧。”
聽到最後,半夏有些渾身不自在。
她也以為所謂的檢查隻是看看她身上有沒有鞭痕就完了,想不到她們還會查這個。
現在還被當著一群大老爺們說出檢驗結果,就別提有多尷尬了。
不過,這樣的結果倒也讓她鬆了口氣。
雖然對一名醫生來說,那不過是一層膜而已,並無什麼特殊意義。
但她在這方麵還是很有原則的。
而且,就算這並非她原本的身體,如果真跟其它人發生過什麼,想想還是挺惡心的。
鳳睿聽到這個結果,臉上很是意外,便連鳳宸也怔了一下。
其它眾人的反應就更別提了,一時場中倒也安靜,隻是眾人的目光都紛紛看向沈楊氏和張知府。
“我家老爺就是在成親當晚被害死的,她縱是沒有破身,也是正常的呀。”沈楊氏知道這些目光意味著什麼,立刻辯解著,“至於傷痕,都過去兩個多月了,她又會醫術,一定是用了什麼辦法恢複了。”
不得不說,她答對了。
可是,這番話在眼下說出來,卻有點強詞奪理的味道。
“沈楊氏,這裏可不是你撒潑耍賴的地方。”皇帝有些不悅了,眸中多了幾分冷肅,道:“剛才是你們說有鞭痕為證,現在卻來抵賴,簡直荒唐!”
見皇帝動怒,沈楊氏心底也很有些恐懼。
然而,事已至此,若不能想辦法證明半夏有罪,那她就要承擔這個誣告的罪名了。
因此,沈楊氏豁出去了,道:“皇上,奴家還有證據,那手印……她親自按的手印……”
半夏知道,今天若不能徹底讓他們死了這份心是不成的,索性自己開口插話道:“皇上,為了證明我家殿下的清白,半夏願意驗手印,也好叫她心服。”
看她如此主動而坦蕩,眾人頓時便更信了幾分。
反倒是沈楊氏有些意外,卻已是騎虎難下。
很快便有人捧上了印泥和白紙。
半夏故作不解的請教了張知府該按哪個手指,在得到答案後,才沾了印泥,在白紙上留下了一枚指印。
皇帝將當初狀紙上的指紋與她新按下的指紋兩相一看,甚至沒有細辯,便重重一掌拍在了龍案上。
“傳下去,讓大家都看看。”皇帝冷聲說著。
旁邊的太監立刻捧著那兩張紙下去,挨個讓幾位皇子已經朝中重臣都一一過目。
最後,那兩張紙才送到了沈楊氏手裏,一旁的張知府也伸長了脖子看了一眼。
就見狀紙上的指紋雖然不太清晰,但明眼人也能一眼看出,半夏的指紋上有幾道清晰的縱橫,而狀紙上的卻沒有。
沈楊氏頓時渾身一軟,呢喃道:“不可能,這不可能……”
張知府更是冷汗如雨,立時伏在地上,連連磕頭,道:皇上,卑職真的隻是奉命調查,絕無任何針對宸王的地方,望皇上恕罪。”
半夏看在眼裏,知道自己這最大的一關算是過了,不由得在心裏鬆了一口氣。
當然,這些人當中最最絕望的要數沈公騰。
他原以為,今天就算自己不能翻案獲釋,至少也能拉半夏做個墊背,也算是為自己報仇。
豈料,竟還是被她躲過。
“這都是你的詭計,一定是你使了什麼手段。沈司庫的案子剛發不久,你就出現在了京城。而在此之前關於你的一切卻無從查證,你來曆不明,出現的時間又這麼巧。而且,你誰都不找,偏偏找了宸王,這一切難道還不足以說明問題嗎?”沈公騰直指著她喝問著。
“皇上,沈公騰雖然有些失禮,但他的話卻也不無道理。”閔相在皇帝暴怒之前搶先開了口,道:“殺害沈司庫的凶手供認自己是受宸王主使,如今,這位與凶手長得一模一樣的侍女正是宸王的心腹,這又該作何解釋呢?”
“閔相所言差矣,此女若真是殺人真凶,宸王又豈會明目張膽將她帶在身邊,這不是徒惹人非議嗎?老臣倒是認為,定是有人尋了個容貌相似的女子殺了沈司庫,嫁禍給了宸王。”費相堅持不懈的與他唱著反調。
對於這兩個老臣之間的明爭暗鬥,皇帝似乎也見慣不怪,隻問鳳宸,道:“宸王,你的侍女你最是清楚,還是你來說吧。”
“是。”鳳宸應著話出列,道:“其實,依如沈公騰所說,她的確是兩月前才來的京城。但卻並非來曆不明,而且,也是事出有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