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宸的人內心最是惶恐不安,隻因他們的主子並非尋常之人,此番發生的變故他們多少猜測到有可能是針對他們的主子,如何護送主子平安離開這裏便成了這些人最大的問題。
“主子,請允許屬下嚐試從山澗出穀,如若能順利抵達穀外,再多遣派人手想辦法救您出去。”這次的領頭侍衛常青情急之下說著。
“如果這是一場人為的陰謀,要出穀隻怕沒那麼容易。”鳳宸濃眉輕皺,想了想,道:“不過,也總比坐以待斃強。”
說到這裏,他看向常青,道:“你帶一隊人馬去開路,但一定要注意安全。如果能逃出去,務必將這裏的情況告知官府,命他們速速開路救人。”
“屬下一人足矣,其它人還是留下來護駕要緊。”常青說著,道:“主子放心,雖然屬下功夫不及如風,不過,隨機應變的能力還是有的,定不辱使命。”
鳳宸聞言,點了點頭,道:“那你便去吧,如有異況,不必硬撐,活著回來就行。”
常青心頭一暖,回道:“是,屬下這便去辦。”
看他離去,鳳宸才又道:“命你們揖拿上清宮的掌櫃,他人呢?”
另一侍衛常平應道:“已經關押起來,不過,他什麼也不肯說,店裏其它人也都一一挎問過,沒什麼進展。”
鳳宸對此並不意外,忽然心念一動,道:“那個舞姬呢?”
“主子指的是那蓉兒姑娘嗎?”常平看了看他,道:“您不是命她走嗎?她之後便離開了,因為沒有您的吩咐,屬下並不曾留意她的去向。”
說到這裏,微微一頓,試探著道:“需要屬下派人將她尋回來嗎?”
鳳宸眸色沉了沉,道:“去辦吧。”
之前不惜拿死恐嚇要趕人走,現在又要將人找回來,聖上的心思果然不是常人所能猜度的。
常平心裏想著,卻半句也不敢多說,連忙吩咐人去辦。
鳳宸站起身來,正欲再說些什麼,突然感覺一陣頭暈目眩,險些便站不住腳。
“主子,您怎麼了?”門口處的常平眼疾手快的忙衝上前來攙住了他。
“沒事。”鳳宸很快便穩住了身形,雖然頭依舊有些昏沉不適,卻被他強行按捺住。
常平見狀,卻並不放心,道:“要不,屬下去將醫館的大夫請來,給您瞧上一瞧。”
早知道會遇上這種事,當初應該讓禦醫也一同隨行的。
然而,主子卻將禦醫留給了德妃那一行人,以至於現在出了狀況身邊連個信得過的大夫都沒有。
“不必大驚小怪的,朕說了沒事。”鳳宸冷聲說著,道:“不過,醫館那邊你務必找人盯著,有什麼異變,立刻來報。”
常平雖然心有不安,卻不敢違命,隻得領命下去了。
幾個時辰之後。
眼見著天就要黑了,隨著黑暗籠罩下來的,還有濃濃的不安。
送進醫館的病人十個有八個開始身上長瘡,並伴有高燒不退的症狀。
起初,大夫還想按先前的法子將病情惡化的人抬走燒掉,卻遭到家屬的激烈反對。
漸漸的,發病的人多了,鬧得便更大了。
有人同意燒死那些惡化的病人,以求自保,但發病者和其家屬自然是極力反對,到最後,兩波人甚至打了起來。
死亡的恐懼占據著每一個人的內心,也讓他們變得更為敏感好鬥。
最後,是鳳宸派去監視的十餘名侍衛上前強行將兩波人拉開,才暫時遏止了矛盾的惡化。
然而,不等大家想出對策,館裏的幾名大夫卻相繼有了不適的反應。
這是桃花穀唯一的一家醫館,若連這裏的大夫都染上了瘟疫,那還有誰能救治大家?
一時間,所有人的心裏都蒙上了厚重的陰霾。
“主子,穀裏都找遍了,不見那蓉兒姑娘的蹤影。”當常平帶著這個消息來回複鳳宸時,自己也感覺到很不可思議。
果然,鳳宸眉峰一挑,道:“出穀的路被封,她還能去哪兒?”
常平猜測道:“會不會,是嚇到了,所以,找地方藏起來了?”
主子險些掐死人家的時候,常平就在門外不遠處。
鳳宸聞言,眉心皺得更緊了些,道:“繼續找……”
話未說完,卻忽然抬手撐在了額際。
“主子,您的臉色好像不太對勁。”常平擔憂的打量著他,道:“依屬下之見,您還是打大夫瞧瞧吧,萬一……”
說到這裏,意識到自己失言,又連聲呸掉,道:“屬下該死,隻是,現在這非常時期,還是讓大夫診斷一下更為放心啊。”
鳳宸揉了揉眉心,緩解著忽然襲來的眩暈感,道:“那幾個大夫不是自己都病了嗎?何況,醫館裏還有那麼多重症病人。”
常平想到醫館那邊的情形,不由得歎道:“可您這樣……屬下實在是不放心,也不知常青出去了沒有,怎麼還沒有動靜。”
鳳宸看向屋外遠方,眸中隱隱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