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都躲不開那熱熱的東西,半夏突然咬住了自己的嘴唇,仿如閉緊嘴巴的河蚌一般,咬得死死的。
終於,鳳宸火了。
嘴裏嚷著要喝水,他已經把茶杯遞到她嘴邊好多次了,卻每次都被她拚死避開。
這也就罷了,最後竟然還把嘴唇咬住。
他就沒見過這麼蠢的女人。
當下,他也不再客氣,上手便掐住了她的下巴,迫使她張開嘴來。
一杯溫水就這麼灌了進去,末了,他再度探了探她的額頭。
靜默了數秒之後,他突然起身,朝外走去。
半夏並不知道自己這一覺睡了多久,隻覺得身子格外的沉重疲累。
夢裏,她仿佛還身在那山澗之中,澗水冰涼,漸漸沒過了她的腰,她的胸,她的脖子,最後,連同她整個人也一並吞沒下去。
“啊……”半夏自驚嚇之中猛的驚醒,睜開了眼睛。
“你終於醒了?”首先映入她視線的便是一張熟悉的臉。
這張臉略顯青澀,卻又不乏清俊,尤其是那雙眼睛,仿佛沉澱了無數故事在其中,偏偏又清澈至極。
這世上除了霍羽,大概不會再有第二人有如此相貌。
霍羽看了看她,似是微微鬆了口氣,道:“還好,她的燒終於退了,看來,隻是普通的受寒,並沒有染上時疫。”
隨著他這句話,半夏才意識到,自己還躺在“上清宮”的廂房之中。
而霍羽這番話也並不是衝著她說的,因為,很快她便看到了湊過來的另一張臉。
相對於霍羽的清俊,這張臉顯得更加動人心魄,眉宇之間那股自信與張揚讓他看起來有些邪冷,卻又讓人移不開眼睛。
這樣出色的外貌和與他外貌成正比的冷酷氣質,自然是非鳳宸莫屬。
“你們……都在我房間做什麼?”半夏看了看眼前這兩個男人,下意識的擁緊了身上的被褥問著,明顯的忽略了剛才霍羽說的話。
“你生病了。”鳳宸難得有耐心的解釋著,接著又道:“不過,已經沒什麼大礙了。”
是這樣嗎?半夏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好像是有些不舒服。
隨即,她又想起了什麼,不由得看向身側的霍羽,帶著些許不安,道:“是你……替我治的病?”
霍羽還沒答話,一旁的鳳宸倒是開了口,道:“不然呢?這穀中還有第二個大夫嗎?”
得到了證實,半夏看向霍羽的眼神不禁有了些許怪異。
她記得,霍羽曾經說過,一個人的外在再怎麼改變,她的身體狀況卻不會輕易改變。
他替她診了脈,那,是不是也意識著,他已經看穿了她的偽裝?
觀對她探究的眼神,霍羽倒是顯得雲淡風清,臉上看不出絲毫端倪來,隻開口道:“雖然已經退燒,不過,還是要堅持服兩劑藥,否則,寒氣留在身體裏,會落下病根。”
“鬧騰了大半夜,讓人不得安睡,還真是個麻煩。”另一側,鳳宸的語氣卻是無比的嫌棄,仿佛連多看她一眼都不情願。
她鬧騰了嗎?半夏搜索著昨晚的記憶,卻有些模糊不清。
忽然,有些片斷在腦海中一閃而過,驚得她險些坐了起來,直指著鳳宸,問道:“你昨晚……親我了?”
半夢半醒之間,她好像記得被他強吻來著……
不過,話出口後,她便意識到了自己太過衝動。
霍羽還在場呢。
此刻,霍羽有些震驚的看了看她,又看了看鳳宸,臉上明顯浮起一抹不悅。
鳳宸卻毫無愧色,反而以一種蔑視的眼神看向她,就像是在看一個神經病一般。
“還有很多病人等著我去醫治,既然她已無大礙,那我就先走了。”霍羽一邊說著,一邊開始收拾他的藥箱。
鳳宸點了點頭,待他離去後,才又看向半夏,道:“今天朕也很忙,你最好是安份的待在床上。若是發現你再逃跑……”
他話語一滯,忽然俯下了身子,手指挑了挑她的下巴,道:“我會扒了你的皮。”
說著,也不等她放映,便起身離去。
屋內很快便冷清下來,半夏這才來得及整理自己的思緒。
也就是說,她昨晚發燒了,是鳳宸照顧的她,替她請來霍羽為她診治?
自己應該沒有迷糊間說漏些什麼吧?
不過,想到他剛才威脅她時說的狠話,應該是沒有吧?
半夏鬆了一口氣,身體仍有些疲倦,她正準備入睡,常平便敲門而入。
“蓉兒姑娘,該喝藥了。”常平將一碗熱湯騰騰的中藥端給了她。
看到他,半夏像想到了常青,不禁問道:“常青的狀況怎麼樣了?人醒了嗎?”
見她提到常青,常平眼裏湧起一抹感激,道:“常青今天一早便醒了,大夫說還好救得及時,撿回了一條命,隻是怕是要十天半月才能下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