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夏心裏不由得一沉。
“什麼大事呀,這麼慌慌張張的?”喜姝迎了出來,輕聲斥著。
認出她是玉潤身邊的貼身宮女,小太監頓時鬆了一口氣,才接著又道:“姑姑,不好了,是……是良妃娘娘那邊出事了。”
一聽是良妃,喜姝立刻沒了好臉色,道:“她又怎麼了?”
小太監滿頭是汗,戰戰兢兢的道:“良妃……良妃娘娘不好了……”
“是嘛,怎麼個不好了?”喜姝根本沒有把他的話放在心上,還頗有幾分興災樂禍的意味。
小太監卻不敢怠慢,回道:“方才,方才在來給娘娘請安的路上,良妃娘娘忽然感到身體不適,便暈了過去……”
“就這事呀?”喜姝眼皮子一番,不以為然的道:“良妃這種手段也不知使過了多少次,還有沒有點新鮮的?這都什麼點了,還來請什麼安?遲到便是遲到了唄,還演什麼苦肉計。”
小太監急得連連擺手,道:“不,不是這樣的,這次,這次是真的……良妃倒地之後,整個人直抽搐,口吐白沫,臉色也青了,把身邊的宮女們都嚇壞了,已經將人往她寢殿抬了,這才遣了奴才來給娘娘傳個信。”
半夏本也以為這是良妃不想來請安而使的計策,不過,看這小太監不像是在說謊,而從他所說的那些症狀來看,這良妃倒有幾分像是中毒的跡象。
想到這裏,她忙插話問道:“傳禦醫了嗎?”
小太監點了點頭,道:“已經吩咐人去請禦醫了。”
說著,看向喜姝,道:“還請姑姑向娘娘通報一聲,現在那邊已亂成一鍋粥了,娘娘得去幫忙主持大局呀。”
喜姝這才意識到那良妃可能確實出事了。
雖說沒有過多緊張,不過,倒還是盡著職責,道:“你在這兒等著。”
說著,便入了內殿。
片刻功夫之後,門簾再次被撩起,這次,出來的卻是玉潤本人,以及身後一幹嬪妃。
“走,去玉璿宮。”玉潤幹脆利索的吩咐著。
立刻便有宮人抬來了轎輦,玉潤沉著臉上了輦車。
身後的嬪妃們位份夠的也坐著自己的步輦,位份不夠的則步行相隨,紛紛趕往出事的地點。
半夏本也想跟去看看熱鬧,不過,看到身後幾乎空下來的寢宮,心念一動,悄然留了下來。
等人都走遠了,半夏才再度折回,大步跨入了寢殿之中。
殿內空無一人,剛才在場的都隨玉潤走了,其它崗位上的宮人尚未來得及趕過來,所以,正好讓半夏鑽了這個空子。
她悄無聲息的潛入內室,也不敢多作耽擱,便開始尋找起來。
從床榻,到衣櫃,再到屋中的各處擺設,一處也沒放過,卻一無所獲。
不過,功夫不負苦心人。
最後,半夏在梳妝台的抽屜裏找出了些端倪。
其中一個盒子裏裝了些奇怪的粉末,並不像是脂粉。半夏細細聞了聞,的確有些許藥的味道。
再仔細一檢查,卻驚訝的發現,那粉末竟是毒藥。
這種藥粉像是某種蟲類的毒液烘幹而成,可通過皮膚毛孔滲入,一旦過量,便會讓人有性命之憂。
玉潤房子裏怎麼會有這種東西?
莫非,是她準備用來害人的嗎?
半夏還在揣測,卻聽得有宮人的腳步聲朝這邊而來。她忙將東西放回了原位,悄然溜了出去。
避開了過來掃灑的宮人,半夏出了宮門,便徑直往玉璿宮而去。
待她趕到時,那裏已聚集了不少人。
“良妃娘娘現在怎樣了?”半夏悄聲問一個麵生的宮女。
宮女卻是認識她的,回道:“似乎不大好了,禦醫們進去老半天了,還沒有消息。”
半夏注意到玉潤並不在外間,想必已經入了殿內。
就在這時,又聽得一陣腳步聲伴隨著人聲而來。
“公主駕到。”還未到跟前,太監便高聲唱喝著。
“公主”兩個字讓半夏的心震動了一下,忙循聲望去。
果然,來的是一頂粉色步輦,裏麵小小的身影正是她多日未見的小野。
步輦剛剛停下,隨行宮女們才一撩起簾子,裏麵那小丫頭便已迫不及待的鑽了出來。
“公主萬福。”在場的人急忙躬身行禮問安。
“都免禮吧。”小野稚聲稚氣說著。
雖然隻短短一段時日不見,小丫頭的宮規禮儀倒是精進了不少,說起話來也有了些公主的派頭。
“公主,你怎麼也來了?”半夏迎著她走了上去,一麵問著,一麵自然而然的拉住了她的手。
“奶娘?你也在這裏?”乍然看到她,小野臉上頓時有些驚喜,接著,又將她上下打量了一番,道:“父皇說你之所以病重,都是我太吵鬧了,所以不許我來探望你,我可想你了,你都好了嗎?”
半夏隻覺心頭湧起一陣暖意,寵溺的拍了拍她的頭,道:“已經全好了,馬上就可以回來陪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