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是沒有法子的事!”甄鈺抬手理了理鬢角的碎發,說道:“人家欺負上門來,我沒有因為顧忌將來遭受的報複一味容忍的道理。”
丁睿默然,又道:“對了,你同福清公主——最好也要保持一點兒距離,省得遭人嫉恨。”
甄鈺淡淡一笑,說道:“太子妃早就看我不順眼,我便是從今以後不理會福清公主,太子妃也仍是看我不順眼的。”
丁睿如今在東宮當差,會這麼勸她她理所當然覺得他是知曉了太子妃恨她所以才這麼說。
誰知丁睿略微有些怔忪,脫口說道:“不是太子妃,是太子。”
“太子?”甄鈺驚訝的睜大了眼,不明所以的望向丁睿。
丁睿暗歎,她果然是不知道!
心情突然大為好轉,隻要能夠幫到她,他都會沒來由的覺得整個人為之一振。
“不錯,是太子。”丁睿苦笑了笑,說道:“也難怪你不知道。很多人都不知道,太子十分怨恨福清公主,說恨到骨子裏也不為過,我也是剛剛知曉。你和福清公主這麼要好,太子對你也素來厭惡,如今你又得罪了太子外祖家,太子恐怕,心裏會更不舒服,誰也不敢保證,他會不會發作起來。”
甄鈺腦子裏頓時有些亂。太子對她有敵意,她早已隱隱感覺到了,也一直覺得有些納悶。她同太子素來沒有交集,他對她如此這是哪門子的道理!如今聽丁睿說來,卻是因為福清公主的關係。
甄鈺不禁有些哭笑不得!也暗暗吃驚。太子對福清公主竟是這般怨恨嗎?她看不出來,也不敢相信!因為,這事聽起來就覺得荒唐!
“我說的是真的,”丁睿見甄鈺望過來的目光中滿含懷疑,迎著她的目光一字字緩緩說道:“我說的是真的。可其中緣由,我也甚是疑惑。總之,我告訴你,你心裏有數就好。”
甄鈺望著他,目光複雜的點了點頭。
丁睿見她的神色,顯然是並不曾十成十的相信自己所言,眸底閃過一絲黯然,心間微微的泛起苦澀。
丁睿盡力摒除內心的失落,又說道:“前些日子,忠勇侯派了些人出京,據跟蹤的人回報,那些人去了宜州,至今未歸,也不知是去做什麼。”
甄鈺不禁有些驚訝,她沒想到這件事丁睿竟也會幫她去做,她不禁有些擔憂,說道:“其實,其實你大可不必冒這樣的險,萬一出了什麼事,豈不是——”
丁睿就算再得太子的寵信,也畢竟根基尚淺,遠遠不是忠勇侯府的對手,好不容易有這麼一個人在計世瀾身邊,甄鈺不希望他羽翼未豐就被人揪出來犧牲掉。
丁睿見她關心自己的安危頓時心中一喜眼睛一亮,嘴角也不知不覺浮出了幾縷微笑,忙笑道:“你放心!我隻是同太子說,如今計侯爺已形同廢人,西南軍的控製權皇上遲遲不發話,為避免旁的人在這上邊打什麼主意,最好還是密切注意忠勇侯府的一舉一動。是太子的人發現計侯爺的心腹喬裝離京跟上去的,同我沒有關係。”
此事由丁睿提議給太子,不想果然發現侯府有所異動,太子驚詫之下忍不住同丁睿分享討論此事,那是人的本能反應,再正常不過。
甄鈺心頭一凜,看來太子和計世瀾的關係,也不像表麵上的那麼親密無間!
“我記得,你和伯母從前在宜州住過……是不是——”丁睿的語氣有點兒遲疑。
甄鈺點點頭,說道:“不錯,計侯爺的人,應該是去查一些往事的,不過,”甄鈺有些躊躇,仍是說道:“這些往事,太子也許不會感興趣,可是我想讓你幫個忙,能不能通過計世瀾讓計夫人知道。”
丁睿眸底閃過一抹厲色,麵色微沉,低聲道:“計夫人?好,你放心便是!”甄鈺與他見麵的次數不多,可是很多時候有意無意總會提到計夫人,聯想到邵心萍,丁睿早已覺察到了三五分。
甄鈺想要道謝,可一想到每次自己說“謝謝”的時候丁睿麵上總會出現一種落寞無奈的神情,她便咽下了快到嘴邊的話,向丁睿笑了笑,改口道:“那我等著你的好消息!”
丁睿果然高興,眼睛亮了亮,精神一振,笑道:“一定。我估計要不了多久他們便回來了,到時候我們再聯係。時候不早了,你快回去吧!”
甄鈺笑著起身,向他點點頭“嗯”了一聲,二人匆匆告辭,各自回家。
甄鈺心裏頗為納悶,按照丁睿所說的離京時間,計侯爺的人在宜州待的時間有點兒太長了,這有點兒不太合理。憑著計侯爺的職位關係,要在府衙中調一份當年的檔案絕對不會這麼難。除非,府衙中的檔案語焉不詳,或者根本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