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看到想象中的滿地狼藉和烏煙瘴氣,秋心不敢相信的眨了眨眼,笑道:“姑娘,沒想到您連這個都會!”
“噓!”甄鈺轉頭豎起一根指頭,笑嗔她道:“你叫我什麼呢!”
秋心吐了吐舌頭,上前替她往灶裏添了一把火,撥了撥,笑道:“聞到這味兒,奴婢肚子還真有點餓了呢!”
甄鈺笑道:“你去看看他們都好了沒有,告訴宋大夫,我這裏可以把麵盛出去了!”
“是,公子!”秋心再無擔心,笑著起身去了。
一時甄鈺將麵條端出來,計世宜也十分意外,瞧瞧麵條,又瞧瞧甄鈺,嘴角不由得彎了彎。
宋大夫本來已經做好了看到一碗麵糊疙瘩的準備,見這麵條湯是湯麵是麵,冒著油星,點綴著碧綠的青菜,一股股帶著蒜香、蔥香味的熱氣騰騰撲麵而來,也愣住了,指著道:“這真的是你做的?”
秋朗一聽便道:“我們姐妹都在院子裏忙著攤曬你那些藥材呢?計公子又在園子裏除草,莫非您覺得還有別的人幫我家公子不成?”
“秋朗!”甄鈺忙打斷了秋朗,笑道:“也不知味道如何,宋大夫可不要嫌棄!”
宋大夫不吭聲,挑了一碗嚐了一口,又抬頭瞧了瞧甄鈺,點頭道:“倒難為你了!以前做過?”
甄鈺嚇了一跳,嘿嘿笑了笑含含糊糊的嗯了一聲應付過去。甄鈺哪裏做過這種事?秋心、秋朗自然知道的,可是鄭寶兒自然做過。這宋大夫的判斷,為何總是這麼讓人有種措手不及的感覺!
好在宋大夫沒有再繼續問什麼,低著頭專心致誌的吃著自己的麵。
計世宜揚眉一笑,亦端了一碗,同樣低頭吃了起來,心裏同樣暗暗詫異,沒料到甄鈺竟然還有如此手藝!
秋心、秋朗姐妹端了一碗給甄鈺,也拿起筷子食用起來。秋心是心裏有了鋪墊,還不覺怎樣,秋朗卻是滿臉吃驚的瞧了甄鈺好幾眼,心想夫人將姑娘看得比眼珠子還矜貴,怎麼可能讓姑娘下廚做這種活?到底是姑娘,凡事舉一反三、一點就通,非常人所能比。
一時用過飯食,秋心生怕宋大夫又大模大樣的吩咐甄鈺收拾,忙搶著將餐具收拾了出去。
宋大夫沒注意秋心的小動作,望著甄鈺的目光,卻含著若有似無的探究。
一時歸坐,甄鈺笑問道:“不知宋大夫可算好了那藥方開價幾何?”
“是啊,您還說有個條件,不知是何條件?請一並明說。”計世宜也道。
宋大夫淡淡一笑,說道:“我的條件很簡單,你們得起個誓,不能告訴別人這藥方是出自我的手。否則,就將失去最心愛的人,將痛苦悔恨終生,敢嗎?”宋大夫說完,雙眸灼然一亮,閃電般射向計世宜。
計世宜心頭一跳,下意識避開了他的目光。
“這有何不可。”甄鈺說道:“宋大夫淡薄名利,倒是我們占便宜了!”
“不錯,計世宜言出必行,亦絕不會食言。”
“那就請吧!”宋大夫淡淡抬了抬手。
甄鈺和計世宜相視一眼,微微點頭,各自先後起了誓言,秋心秋朗在宋大夫威壓的目光下也來了一遍,盡管兩人心裏都很不以為然。兩位主子都發了誓了,作為下人,難不成她們還會去多嘴多舌嗎?
“好,我就信了你們這一回。我雖然不算閱人無數,可也見過形形色色諸多人等,但願這一次亦沒有看走眼!”宋大夫說著,將寫好的藥方從袖中抽了出來,放在身旁茶幾上,往計世宜麵前一推,說道:“拿去吧!”
“多謝宋大夫!計世宜代軍中數萬弟兄謝過宋大夫!”計世宜甚喜,將那藥方小心翼翼收好,向宋大夫深深一躬,陪笑道:“不知宋大夫開價幾何——”
“哼!”宋大夫麵色驀地一冷,說道:“作價不一定便是要銀子!作為交換條件,這是最後一次,以後不要再來了。今兒是你們運氣好,若是我爹在,早把你們轟出去了。我隻要買個清淨!”
計世宜和甄鈺麵麵相覷,一時均有些尷尬,秋心和秋朗也沒想到宋大夫會說出這一番話來,怔在一旁。
“多有打擾,唐突了!請宋大夫見諒,我等這就告辭!”甄鈺等起身。
宋大夫點點頭:“去吧!你們識路,我就不送了!”
甄鈺等自是答應著,轉身告辭而去。
上了馬車,離開了宋家村,秋朗方好好的吐了口氣,說道:“還以為這宋大夫比老宋大夫和氣、好說話呢,沒想到也是一樣的古怪脾氣,不愧是父子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