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開閣樓的木門,珠綿相接垂落在地,隔離視線。落離掀開遮蓋著的珠綿,沿著長廊木質的閣樓地板,樓梯間發出吱呀的粗嘎聲音,一步一步上前,不由來的有些慌張起來。
就像洞房花燭時即將揭開新娘頭紗的神秘感。
視線逐漸開朗,一樓可以媲美一個小藥房。
裏麵隱隱約約傳出聲音,似是女子的聲音。
順著聲音,落離準確找到大廳。相對於外麵的冷清,裏麵嘰嘰喳喳的倒有幾位女子,略顯的吵鬧。各女子環肥燕瘦,像選秀女一樣。
看來這不像是看病,而是相親的。
落離失笑開口道
“夷當家的在嗎?”
聲音有些微大,壓住了在場的碎碎念,大家都停頓了下,個個都蹩著眉,看著落離,像是嫌棄她吵鬧般。她倒是忘了,夷岷言不喜吵鬧。
一大紅衣裳的女子,蔑視的看了看落離,繼而占了視線,拿著小銅鏡,不斷的撲粉。
“夷神醫待會才會到,先來後到的,不懂規矩啊”
一股嗆鼻的脂粉味傳來。落離忍不住連連打幾個噴嚏。稍稍站遠了些。是位滿頭珠釵的紅衣女子,臉上厚厚的粉,像刷牆一般,落離哆嗦了一下,仔細一看還真是位美人,隻是打扮太過花哨,可惜了。
“今日就上午就診”
低沉舒緩的聲音從屏風內傳出來,像是在吩咐小廝。
落離愣了下,這聲音像清泉細膩,很熟悉。
裏麵是一小的就診室,中間鏤空花紋的木門,有白幕綿相隔,隻隱隱約約可見身影,見到有人落座。落離突然有種掀開幕綿一探究竟的衝動。有些急切的脫口道
“夷當家的,我是太醫院派來幫忙的。”
幕綿內停頓了半晌,在落離等的不耐時,
“進來”
不帶感情的聲調,像打發人的。
落離稍稍慢半拍,抬手推開房門。
端坐在坐椅上的白衣男子,微微倚靠在椅背上,如是渡上光環的雕像那麼完美,看向一身紫衣的落離,眼神微閃,然後一片平靜。
落離盡量讓自己看起來很輕鬆,手微微的攢緊。
“夷當家的,這幾日可有什麼特別吩咐?”
“蘇姑娘?”
低喃的聲音響起,疏遠帶著距離,答非所問,似是確定什麼。
落離仰視著夷岷言黑色的瞳,
“是,蘇落離。”
夷岷言勾起嘴角,奇怪的笑容,落離卻感覺到,她穿透她的視線,仿佛看的不是自己。
“我是夷岷言”。很奇怪答句,似是提醒她,他是夷岷言,老朋友,認識的。
“嗯。”
正在落離無所適從時,夷岷言轉過頭吩咐身邊護衛道
“侍劍將今日就診名單交給蘇姑娘,你先出去”。
落離剛隻顧著夷岷言,竟忽視了夷岷言身邊的護衛,一身黑衣,很沒存在感。
侍劍很是怪異,白析的臉上表情很是奇特別,有遲疑不確定矛盾的表情。
侍劍走到落離身邊,將一長長的紙張遞了過來。
“蘇小···蘇姑娘,這是今日就診名單,麻煩您按姓氏安排一個一個來就診”
落離接過名單,蘇小?她們是不是把她認作了誰?
“謝謝”
看著侍劍惶恐的奪門而出,落離都懷疑自己是不是會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