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回歸(1 / 2)

耀眼的橘紅色火光照亮了大半邊聊城,火勢來得凶猛讓人來不及去救裏麵尚有一絲生機的人兒,亦或者是,並不想去救。

破舊的院落裏本就多生敗草,房梁內部也早被蛀蟲腐蝕,一丁點火苗足以趁著風勢燒掉整座大院。火勢來得這麼大倒是沒人覺得不正常。

大院的外圍站著一排衣著整齊的仆人,他們隻漠然的看著眼前的火光,裝作沒聽到裏麵傳出來痛苦的尖叫聲。

沒有城主的話他們誰也不敢去救火。

而城主就站在正中央,嘴角含笑仿佛裏麵燒死的是他內心的累贅。

楚玉陽微眯著有些刺痛的眼睛,盯著裏麵的屋子被燒得通透,似乎也聽不清裏麵的尖叫聲和哀求聲了。他暗自鬆了口氣,這火即是天意,那麼便怪不到他的頭上了。

“這火怕是要一會兒工夫才能歇下來,城主身體要緊還是早些回去休息吧。”楚玉陽身旁衣著華麗的貴婦輕聲提醒道。他回過神來,一甩袖袍上沾上的煙灰語氣甚是平靜:“夫人辛苦了。你同我一起回去歇息吧,這裏有管家在。”

貴婦含蓄的抿嘴一笑,微微點頭。上前輕輕挽著自己丈夫的手臂,眉間染上了許些得意。

火光灼燒著天空,灼燒著這腐敗的院落,貴婦的華服在火光下熠熠生輝卻是飽含著諷刺,這華服包裹下的軀殼早已腐敗不堪充滿臭味,為了地位和財富,她於玉燕,什麼都幹得出來。

木梁燒得劈啪正旺,偶爾拂過一襲清風給周圍帶來一絲涼意,涼的心透。這滿院子的熱氣突然來了一股涼風,眾仆人看著眼前燒的徹徹底底的房梁莫名的生出一絲寒意。

涼風拂過火焰,就像是在燒的正熱的油鍋裏加了一瓢水,刹那間,溫和的火舌猛地向四周亂竄,火光明明滅滅卻比剛才還要亮上幾分,周圍的空氣被灼熱的扭曲。

“城…城主……”管家哆嗦著叫住正要踏出門口的楚玉陽,卻沒了下文。但眾人共同感受到了有一股涼意從腳跟竄到了後腦勺,楚玉陽饒是想了很多也是沒料到這般場景,引的頭皮一陣發麻。

那搖曳的火光之中隱隱約約閃爍著一道身影,灼熱的空氣將那道火光深處的影子扭曲著、顫抖著,周圍的火舌張牙舞爪的撲向那黑影時而又竄出門外,恍若是這黑影帶領著藏在光明中的黑暗。而這黑暗中又仿佛隱藏著數不盡妖魔鬼怪掙紮著要出來,猙獰的吞噬著光明。

那道影子,在這大火中越來越清晰,火光遮掩下的臉時隱時現,低垂的麵容下嘴角微微勾起一道弧度在明滅中顯得分外詭異。

火在燃燒,夜越來越沉,一隻被灼燒的黑焦的小腳踏出門檻,那小身影身上裹著黑色的毯子,從頭到腳,人們隻能看見她露出的半張臉,半張被燒的枯焦的臉……

在她踏出那座房子的一刹那,身後燃燒的通透的房子轟然倒塌,火焰攛掇的更高,火花四濺飛舞,那身影被身後倒塌的熱浪吹的身上毯子亂舞,在搖曳的火焰背景下,這抹嬌小的身影恍若來自深淵的鬼影,雖小卻讓人感受到來自心底深處無法抗拒的壓力,讓人懼怕,無法動彈。

“你…你究竟是什麼人!”楚玉陽定了心神,大聲嗬斥,聲音微帶顫音沒有很好的掩飾他的恐懼。

“噗嗤”“爹爹這麼快就忘了女兒,真是讓女兒心傷啊。”少女沙啞的聲音含著一絲笑意,像是受寵的少女單純的責怪自己的爹爹而已。“爹爹,女兒渾身都火燒的特別疼啊,爹爹你都不來救救女兒,真是……讓女兒心寒啊……”

“管家……快去叫大夫……”楚玉陽說的緩過神來用念力感受到自己這小女兒還有呼吸和生氣,才意識到女兒怕是沒死,倔這一口氣死裏逃生逃出來的。“楚淵…”“爹爹不必費力氣了。”少女踉蹌了幾步,掀開身上包裹的毯子,露出被大火燒得淒慘的身子,那一同時周圍不約而同的倒吸一口氣,這身子就算治好下半輩子也絕對毀了。

“楚淵,怎麼跟爹爹說話的呢!”於玉燕急忙衝上前裝心疼的樣子想要撫摸楚淵,語氣又含著不悅責怪楚淵。“好好養好身子才是,先回屋裏等大夫來了再好好看看,你爹爹也是心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