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錦竟然在情人節那天對我表白,我意料之外的事情。我以為他不會喜歡我,心裏有很多的矛盾,想了很多很多,但在他說喜歡我的那一瞬間,我真的覺得我不想顧慮那麼多,我隻想好好跟他在一起,我不想錯過,因為一旦錯過,就會變成遺憾。我不想讓我的愛情斷送在暗戀的時光裏,也不想讓它變成遺憾。
徐錦真的很好,在一起之後我們還跟在一起之前一樣。隻是他希望我不要那麼累,可是不那麼累就沒有辦法去生活,為了生活下去,為了還能在這裏繼續念書,繼續擁有我奢侈的愛情和幸福,我必須努力下去。當什麼都有了動力,那一切都將變得值得。
又是我討厭的月初,按門鈴,站在一邊等著那個女人給我開門。其實很少見到那個男人,幾乎是見不到。我好奇他們龐大的感情要依靠什麼來維護,為了這個女人跟媽媽離婚,辦了一場風風光光的婚禮,給了這個女人最大的榮耀。卻摳門到隻給我們兩百五十塊錢,對我們,就這麼嚴苛,對這個女人就可以各種名牌各種要求,我曾經怨恨過不公平,哭過鬧過,當我發現這一切都沒有用的時候,我決定靠自己的雙手,我覺得這比什麼都更有用,也更加靠得住。
“小賤蹄子你又來了!”那個女人總是這麼叫我,時間久了也就隨她了。“我告訴你,讓你進這個家門已經給你足夠的麵子,你說說你自己配嗎?你看看你這一身衣服,真是熏死了我家。我告訴你,這是我最後一個月給你錢了,以後你別想再從這個家要到一分錢,也別想再踏進這個家門一步,你趕緊拿了錢滾,真佩服你這個厚臉皮,每個月兩百五十塊來這裏領著,還真當自己二百五啊!”
“為什麼不給錢了。”我很平靜,但是心裏特別沒有底,這意味著,我即使打工也沒有辦法生活下去,要麼不生活,要麼不上學。不上學就再也不會跟徐錦有關係,我不要,不生活媽媽要怎麼辦,我也不要。
“不給你就是不給你了,你說說你哪來那麼多為什麼啊?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我就是不想給你了怎麼著的吧!”她趾高氣揚地對我說著。
“那那個男人什麼意思?他知道嗎?”
“我告訴你,這個事兒不需要他知道,這個家我最大,我說了算,你就甭想再從這個家拿走一分錢了。即使他知道了也不會在乎你們死活的。幹脆死了這條心吧,真想看看你們這賤母女什麼時候能死。哈哈哈哈……”
我已經沒有任何力氣跟她吵,也不想跟她狡辯了。我狠狠的踹了她的腿一下,我看她跌坐在地上的樣子我心裏痛快極了。她扯著嗓子哭得樣子醜極了,也潑婦極了。“說到賤,還不是應該多像阿姨您學學嗎,您都能勾搭上我爸了,還有誰勾搭不上!”我狂躁的摔門聲結束了這一切,這意味著兩件事:第一,我跟這個家徹底沒了關係;第二,我再也沒有每個月兩百五十塊錢的補助了。
我開始謀劃著找一份新的工作,原來的工作已經不能讓我生活的那麼簡單。有一家啤酒推售,在酒吧裏麵。開始並不敢去做,但是被逼無奈我隻能靠這個來賺些錢,在這裏工作遠比我給別人洗碗刷盤子賺的多,不僅可以彌補那兩百五十塊,我還可以多賺一些,偶爾買些肉什麼的。但是酒吧就是魚龍混雜的地方,我每天都在小心翼翼的,迫於生計的時候,人真的會被逼無奈。
我在往教室走的時候,突然看到我們班幾個男生相互攬著肩膀笑著,其中那個正在說著:“我讓她上回打我,這次我一定要給她揭了老底,看她還要拿什麼囂張!”本來是不關我的事情,可是從他嘴巴裏麵說出的那個人,到了我這裏,全都變成安然的模樣,是啊,安然打過他的。那他要說什麼,說我跟安然談戀愛的事情嗎?這樣的話,我們一定會被開除一個的。不行,我絕對絕對不能讓這種事情發生。
下了早自習,我正準備去跟那個男生好好談談,他已經開始講了:“大家停一下,我今天呢,要跟大家說個事兒,大家先不要激動。”
“王碩你閉嘴!”我不知道自己怎麼突然喊出來。
“哎呦喂,我說徐錦你先給我閉嘴吧,靠著安然出頭有什麼本事!好了我們先說正事,那就是——我們班的第一名,安然同學正在……”我著急著跑過去想要堵住他的嘴巴,要麼就狠狠地揍他一拳,但是我始終快不過他說話的速度,“海洋酒吧打工!你們來說說,這一個女的,大半夜的不老老實實在家呆著混跡什麼酒吧,虧她長了一副人畜無害的小臉,你們說說,這事兒我們應不應該檢舉給班主任!還貧困生呢,貧困生去酒吧玩?哎別說,指不定去酒吧幹什麼勾當呢!哈哈哈哈……”我最終還是一拳揮上去了,我不想聽我不想聽,我一點也不想聽他說下去,我坐在他身上又狠狠地給了他兩拳,然後我們被人拉開,都被帶到了級部主任辦公室。我去級部主任辦公室之前望了安然一眼,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看她的,我隻知道我對她失望透了,那種感覺讓我心涼也讓我心慌。我看到她對我拚命搖頭的樣子,我也隻是低下頭去,走出教室。
我跟王碩被要求回家反省,我們在級部主任辦公室挨訓的同時,班主任帶著安然也進去了。安然想哭又不哭的模樣,我不看她,卻忍不住不去看她。我跟王碩被家長領走的時候,安然也被級部主任叫了過去。我知道,級部主任是個很嚴厲很嚴厲的人,安然的做法,不被開除也是要被記過的。
那我們會變成怎樣。我自己沒有辦法回答出來,我深深地望了安然一眼,就好像我不會再見她那樣的望了她一眼。
我在家裏呆著的日子裏麵,腦子裏全都是安然,三天,我也幾乎不說話,好像又變回了原來的樣子,我們在一起的幸福好像真短暫,又好像特別長。我沒有辦法讓自己忍受欺騙,我感覺安然騙了我,她之前跟我說過在洗碗,酒吧有碗給她洗嗎?而且之前的工作又是酒吧嗎?我想不透想不通。
回到學校看到通告欄,上麵我跟王碩勒令回家反省三天。而安然,被要求回家反省一個禮拜,學校予以大過處分。一時間班裏學校裏麵都沸沸揚揚的。整整一個禮拜我沒有見到安然,她也沒有給我打過電話。我們沒有什麼聯係。我站在那個路口望了她整整一個禮拜也沒有望見她。她是決定跟我要這麼沒有聯係了嗎?是這樣的吧。我苦笑,一直以來,我還是自己一個人。
終於很多事情是瞞不住的,像我在酒吧工作,像我來自離異家庭,像我沒有告訴徐錦我換到酒吧工作。一切來得快也去得快。我在教室裏麵看到徐錦冰冷的眼神,冷到了心裏的模樣,我知道,我們之間,鐵定完了。我恨王碩,我那麼努力想要繼續念書,那麼努力的讓自己能夠跟徐錦在一起,可是現在都沒了,我什麼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