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雖然疼的輕哼出聲,盡管聲音很小,茶景琰還是聽到了。
他立即站起身,走到蘇安麵前,一把拉過他的手,拿起來一看,竟然割了好長一條口子。
“誰讓你撿了。”雖然嘴上是嗬斥,但聲音滿滿的都是關心。還不顧眾人在場,他低頭輕輕地含著她的手指,輕輕地吸允掉指尖的血漬。
“布朗,把創可貼拿來!”
布朗立即從休息室拿來創可貼。
蘇安站在那,傻愣愣的。茶景琰一米八五的身高,每一次他站在她麵前,她都要昂起頭才能仰視到他完美的臉。不知道為何,突然心跳更加快了,像是被無數頭小鹿撞擊一般,她自己都能清晰地聽到“咚咚咚”的聲音。
茶景琰握住她的手指,正在細心的給她貼創可貼。等貼好了,他才斜眼嗔怒地看了她一眼道:“坐在一邊休息。等我工作完再找你算賬。”
蘇安突然臉色紅透低下頭。
當著這麼多人的麵,他這樣做不好吧!尤其是,她偷偷看向大家,大家投過來的眼神充滿驚奇,像是看到什麼天下奇聞一樣望著她。
這一次,茶景琰不再丟文件,而是快送哄退了所有人。
蘇安坐在沙發上,地上的狼藉已經被收拾幹淨。茶景琰放下手中的文件坐到餐桌前。
布朗重新拿來勺子,男人繼續吃掉了她帶來的食物。
“景琰,都涼了!”蘇安瞪大眼,想要阻止已經來不及了。
茶景琰快速吃了早餐,看了看時間,看也沒看蘇安繼續工作。
蘇安撐著頭,遠遠地偷看茶景琰。她發現越是想了解他,她越看不懂他了。
他莫名奇妙又發什麼脾氣,早餐熱的不吃,幹嘛要吃涼的。並且,當著那麼多人的麵,他竟然幫她包紮傷口。
這些事情,都不像眼前這個男人能做出來的。
他是不是被什麼刺激到了。
不知道蘇安胡思亂想了多久,等她回神的時候,茶景琰已經把桌子上的一堆文件搞定。
男人望著坐在沙發上發呆的女人,心情忽地又差了。
她有多久沒有跟他說,愛他了?
上一次她還是在半睡半醒的時候說的。所以,他想聽她再說一次,愛他。
可她,偏偏像是忘得一幹二淨一般。
茶景琰臉色更冷了幾分。他覺得書裏說的很對,女人都是善變的,蘇安也變了,兩三個月的時間,她竟然已經不再像以前一樣愛他了。
或許,以前她都也並非多愛他。
每次想到這裏,他就很生氣。
蘇安回神的時候,茶景琰已經站在她麵前,那涼颼颼的視線,就算是辦公室開了暖氣,她都覺得冷。
“景琰,你還在為早上的事氣嗎?我隻是怕叨擾的你工作。所以,對不起,我不該拒絕你的好意。”蘇安站起身,滿臉歉意。衣服下的手指攥緊了。
“現在知道錯了!你的反應是不是太慢了些!”茶景琰坐在沙發上,伸手把蘇安拉進懷裏。
“景琰,以後我們在一起的時間還很長,若是天天這樣膩在一起,如果有一天你看我看厭了怎麼辦?”蘇安昂起頭,聲音甜美道。
她可不想,他們天天在一起,有一天他覺得她已經不重要了,覺得她的樣貌他厭煩了。
“你真的是這樣想的?”茶景琰伸手抱著蘇安的腰,另一隻手抬起她漂亮的小下巴。
“不然呢?還有,我不能讓你為了我不工作。若是爺爺知道了,肯定又覺得我禍害了你。到時候又不讓我跟你在一起,怎麼辦?”蘇安望著他聲音誠懇。
聽言,茶景琰眉頭才疏開,嘴角微微上揚,“傻瓜,我的工作我心中清楚。耽誤一天不礙事的。你不是要去參加朋友的畫展嗎?現在快十二點了,我們吃完飯後,一起去。”
“好!反正你的工作也做完了。”蘇安笑道。她覺得自己的工作量和茶景琰比起來簡直就是不值一提。
“誰說我的工作做完了。中午有兩個小時的時間可以陪你。下午兩點有個重要的人要見。”茶景琰伸手揉了揉蘇安柔軟的短發。
“下午跟我一起!”是絕對命令的口氣。
蘇安一愣。“一起去見那個重要的人?”
“也不是特別重要,反正你也沒事幹,一起吧!你朋友的畫展,應該用不了多久吧!”
蘇安心中甜甜的,其實,如果他能這樣陪她,她很開心。
吃過午餐,蘇安和茶景琰一起參加了沈木淳的畫展。
蘇安也是第一次見到了沈木淳的畫。
首先別的不說,從現場的四十幅畫來看。光是數量都是蘇安不敢想的。
Abhor的畫偏向大幅,盡管她的作品很出名,也被巴黎藝術節認可,但是她的作品很少。
很難找到靈感,畫出自己滿意的作品。她的畫一大部分都是因為自己不滿意,還沒麵世就被她封殺了。所以辦畫展她想都不敢想。
畫很生動,顏色搭配也及其接近現實主義。或許是火候不夠,所以沈木淳的作品看起來略帶青澀。
“蘇小姐,沒想到你真的來了。那你所說的Abhor,難道是你身邊這位?”沈木淳目光不自覺的落在茶景琰身上。男人的冷漠讓她不敢多看。
“不是他,其實Abhor一直都在你麵前。”蘇安淺笑道。
“不會是你吧!”沈木淳立即瞪大了眼。難怪第一次見到Abhor的非賣品被蘇安拍賣。她很好奇,蘇安和Abhor到底是什麼關係,竟然能把她的大作拿來拍賣。
沒想到,蘇安就是Abhor。
“偶像,太崇拜你。快來,看看我的畫。給點兒指點。”沈木淳今天穿了一身深藍色禮服,拿掉了大眼睛,所以看起來非常清純。一頭齊肩的短發,笑起來容光煥發,神采奕奕。
蘇安眨了眨眼,對茶景琰調皮的笑了笑。然後才拉起茶景琰的手,兩人一起走到沈木淳的畫作前。
蘇安順著畫廊一端向另一端走去。每一幅畫都仔細的看了一遍。
“木淳,你真的想讓我給你意見?”蘇安為難道。
“肯定啊!說,不管什麼我都會接受的。”沈木淳心情激動,搓著手指期待著蘇安的點評。
“四十幅畫,隻有三幅畫能算的上藝術。所以,你要在這三幅畫的水平上再做突破。你應該可以去巴黎參加畫展了。”蘇安毫不留情的指著四十幅畫畫中的其中三福,剩下的都被她無情過濾。
沈木淳渾身一僵,果然是Abhor,她能一眼看出她所有畫中最有潛質的畫作。
那三幅畫也是她最得意的作品。
“謝謝,雖然你隻說了幾個字,可是對我幫助很大。”沈木淳道。
蘇安沒想到,沈木淳會如此虛心的接受。四十幅畫,有三十七幅畫被她過濾了。要知道每一幅畫就算是不好也是畫家的心血,她不僅不氣惱,還落落大方的接受了她的話。
難怪沈木淳能開畫展,這樣的女子多多少少都有一份特別。
“景琰你覺得呢?你喜歡哪一幅畫?”蘇安突然回頭望著一直跟在她身邊茶景琰。
他雖然不說話,但是就那般冷傲的氣場往那一站,周圍立即讓開一個安全圈,大家遠遠地望著他,女人雙眼冒心心,小孩嚇得直哆嗦,老人看的直皺眉。
大家一致覺得,這是一個既好看妖孽又危險冷漠的男人。
茶景琰看了蘇安一眼,目光掃過畫作,聲音冷傲道:“喜歡我家客廳的那幅畫。”毫不猶豫的誇讚她。
蘇安臉色緋紅,有點兒燙,被他誇獎的心欣喜若狂。
沈木淳看著兩人溫情的互動。她很難想像,一個骨子裏冷漠無情的男人也有如此溫情的時刻。
當真是,男人就算是鐵骨錚錚,也抵不住在女人麵前一瞬間的俠膽柔情來的讓人感動。
蘇安看著手表,已經一點半了。“時間差不多了,木淳我們還有事,那就先走了。”
“好,那我送你!”沈木淳開心地握住蘇安的手,真的好開心,見到了夢寐以求的大畫家,並且茶景琰的到來更是讓她的畫展蓬蓽生輝。
沈木淳送蘇安和茶景琰走出畫展熱鬧的展廳。
“木淳,你回去招待別人吧!我們自己走就行。”蘇安和沈木淳揮手告別。
“那慢走。等有時間我請你們吃飯。”沈木淳笑眯眯道。
畫展外的清幽小路上,蘇安和茶景琰手牽著手。
蘇安望著茶景琰冷硬的側顏,見茶景琰依然繃著臉,她實在忍不住問道:“你怎麼了。好像一直都不開心。”
茶景琰覷了一眼蘇安,嘴唇抖了抖,結果一句話都沒說出來。他伸手攬過女人的腰,用更加霸道的口氣,“你是不是忘了有話跟我講?”
蘇安眨了眨眼,搖搖頭,她實在想不起來,她有什麼要跟他說的。
茶景琰拳頭忽地握緊,伸手直接把女人一把抱起來。蘇安的腳已經懸空,他孤傲的眼睛瞪著她,眼裏似乎在醞釀風暴。
“景琰,對不起!以後每一次節日都會給你準備禮物!”蘇安滿臉愧疚道。早知道他喜歡她送的東西,她應該早給他準備禮物。
茶景琰的眼神已經冷得徹底。這個女人……
“難道過了這麼久,你就隻想起來對我說這個?”茶景琰真想一把捏醒眼前的女人。
“那你想聽什麼?”蘇安為難的小臉皺成一團。
“你是不是有什麼重要的話對我說?或者,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對我做?”
蘇安愣了愣,想了想。
要對茶景琰說的重要話?沒有!
要對茶景琰做的重要事情?啊!有了……
她踮起腳尖,輕輕地在他臉上偷吻一下。聲音含羞道:“是這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