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告方發表質證意見。”
“請問原告,這份診斷書是什麼時候出具的?”開口的依舊是被告律師張翼。
除了撒嬌賣萌什麼都不會的被告法人董昭,自然還是繼續裝啞巴,全程視奸原告律師,攪得原告律師喬二嬰每隔幾分鍾就要分神瞪他一眼。
這一定是無恥狡詐的被告律師的陰謀!
“我出院的時候。”
“具體是什麼時間?”
張翼問得細致,又是些翻來覆去說的話,張妙有些不耐煩地回答:“10月17號啊,剛才不是說過了嗎?”
“張小姐,區醫院‘初步診斷為食物中毒’,具體是什麼時候診斷出的?”
“10月2號淩晨,我入院的時候。”
“從10月2號到17號,整整半個月時間裏,張小姐沒有進一步化驗是什麼食物導致了中毒嗎?”
一直對答如流的張妙突然語塞。
對比開庭來的表現,她的沉默得太過突兀,審判員和陪審員紛紛側目看向她。
喬二嬰偷偷拉了拉她的衣角。
她馬上反應過來,瞄了自己的律師一眼,後者幅度很輕地對她搖了搖頭。
原本想要辯解的話,在舌頭尖打了個轉兒,還是吞了下去。
“……這也能化驗出來?現在的醫學這麼發達?”
張翼溫和無害地笑了笑,轉了話題。“張小姐在10月7號讓助理去天一酒店調取了監控錄像,對不對?”
“對。”
“也就是說,張小姐在7號的時候,已經有意識地收集線索,打算向天一酒店索賠了,對不對?”
“對。”
……
喬二嬰又沒忍住,拉了下張妙的衣袖。
“對於天一酒店客房服務提供的餐飯,張小姐有沒有保留下來進行化驗呢?”
“沒有。”張妙偏頭,看到喬二嬰略含疑惑的眼神,幹巴巴補充了一句,“我太餓了,點的東西全部吃光了,飯盒扔進了垃圾桶,後來被客房收走了。”
“也就是說,在10月7日已經有了維權意識的張小姐,一沒有注意保留最直接的證據——10月1日點的餐飯,二沒有進一步化驗胃裏殘留的中毒物質?”
“……”
審判席上,審判長、審判員和陪審員的眼神變得微妙起來。
張妙終於明白,喬二嬰為什麼老拉她衣袖了。
這位張律師一直在誘導她給自己挖坑,而她挖得還挺歡,跳得就更歡了。
張翼扶了扶眼鏡,被鏡片遮住的雙眸裏精光一閃。他露出微微的笑意,麵向審判台說道:“審判長,我問完了。”
“原告對被告的上述說明有無異議?”
“關於被告方的疑問,我的當事人張妙女士是個感性的演員,想一出是一出,但同時又做不到麵麵俱到,這很正常。並不是每個人都和張律師一樣有上帝視角的。”
喬二嬰按住張妙,代替她反擊回去。
“一個足夠理性的正常成年人,尤其像我的當事人這樣注重外在形象的人,在生病的情況下,最在意的是怎麼治好自己的病,而不是去追究他人的責任。當時醫生沒有主動提起可以進一步化驗導致中毒的物質,所以我的當事人根本想不到,以現在的醫療水平,可以化驗出中毒成分。她不熟悉很少涉及到的領域,這很正常,不是嗎?”
她完全無視了對麵雙目炯炯的董昭,徹底進入了機器人模式,直視張翼,繼續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