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事甲等了片刻,見董昭始終不理會她遞過去的那杯酒,自嘲似的笑了笑,提醒他的失禮:“瞧我,董少是什麼人,怎麼會跟我這種人喝酒呢?”
董昭頭也不抬,嘴巴一張:“你知道就好。”
“……”
同事甲兩眼一抹黑。
你知道就好。
知道就好。
道就好。
就好。
好。
……
這句話在她腦子裏盤旋徘徊,餘音繞梁,久久不散。
她不敢置信地望著麵色如常的董少,他正在偷吃喬二嬰點的魚子醬壽司裏的魚子醬,喬二嬰忍無可忍,憤怒地回擊了,去搶他碗裏沒動過的和牛鐵板燒。
事實上,喬二嬰心裏也正憋著笑。
她知道董昭嘴巴壞,可沒想到他會毒成這樣,隨便說出一句話簡直能逼死人。
看在同為同事的份上,喬二嬰不想把關係弄得更糟,——至少不希望表麵上水火不容,因為這可能會對她的工作造成困擾。
主任律師不會因為她一個人的緣故而辭退老員工,而她也不會因為幾個不搭檔的同事而跳槽換所。所以,最明智的選擇就是表麵上關係過得去就行。
至於私下裏?
誰也不能掌控別人的想法,是不是?
她無能為力。
同事甲大抵是被董昭的毒舌嚇到了,接下來的用飯時間裏,她表現出了鮮為人知的嫻靜的一麵。
同事乙自從得知董昭就是時常給加班的喬二嬰送飯的男人之後就閉嘴了,大概是知道誤會了喬二嬰,心裏多少有點愧疚,嘴上又吃著人家男朋友請的料理,更加不合適說人壞話了。
倒是同事丙還不甘心地拋出藏了針的棉花,被董昭不軟不硬地反彈了回去。
董昭高高興興吃著飯,順帶投喂了喬二嬰一碟日式泡菜和半碗鰻魚飯,吃得她胃酸直湧到了鎖骨才肯放過她。
結完帳,趁著沒人留意,董昭悄悄和喬二嬰咬耳朵:“你要吃胖一點,才好給我生孩子。”
“生塊叉燒!”
喬二嬰又凶巴巴地瞪了他一眼。
這家夥太討打了,她一天瞪了不下十次,眼珠子都差點瞪歪了。
“叉燒啊?”董昭故作為難地想了想,一本正經地說道。“不行不行,我挺愛吃的,萬一我沒忍住把它吃了怎麼辦?”
他有模有樣地摸了摸她鼓鼓的肚子。“你十月懷胎也不容易,還是生個人出來吧,這樣我比較好控製住自己不把它吃掉。”
喬二嬰沒好氣地打掉他的手。
“婚都沒結,生什麼孩子!”
未婚生子這樣的事情,她想都不敢想。
先不說別人異樣的眼神,孩子上戶口,出生證明,乃至上學,統統不好辦。
“結婚?好啊。”董昭眼睛一亮,接話接得很快。“二喬打算定在什麼時候?”
喬二嬰這才意識到自己著了他的道,把頭一扭,不想理他。
“明天好不好?”董昭抱著她的胳膊搖了搖。
“不好。”
“那後天?”
“……”
“下周一?”
“……”
“下下周一?”
“……”
“你想定在什麼時候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