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竹訕訕地收回了上茶的手,他看見柳蕭然不鹹不淡的語氣,很知趣地轉移了話題:“少爺,夫人來的信您怎麼不拆來看看。”
一提起信的事,柳蕭然眉頭又皺了起來,他歎息道:“還不是勸我早些日子成親,別把大好時光耽誤在雲啟縣裏。”
柳蕭然父親逝去後,獨留餘氏和柳蕭然母子二人,若不是有老太爺護國公的頭銜,恐怕他們柳家情勢就要大不如前了。
護國公年邁,柳家要想萬世千秋長存,就必須要崛起,這也就要由別的世家來幫襯。餘氏早已物色了京城太尉吳大人的千金吳小姐作為自己的兒媳,可哪想事情還沒有安排,皇上就已下旨讓柳蕭然任職於雲啟縣。
餘氏看著兒子要遠走他鄉,硬是哭得幾夜未合眼,最後無奈隻得含淚地送走了柳蕭然。但有念著他的婚事,總是用書信催著,餘氏想吳家小姐願意出嫁,不妨先讓柳蕭然娶了她。
於是,餘氏書信一封封催著他,詢問他的意願。
“你把這封信送到京城,交到母親手上。”柳蕭然從袖子裏掏出一封信遞到風竹手上說。
風竹拿著手中的信,憋在心裏的話再也忍不住說了出來:“少爺,您真的想要跟元家丫頭成親啊!”
柳元兩家本就是門不當戶不對,風竹猜不透柳蕭然放著身份尊貴,傾國傾城的吳家小姐不娶,非要娶元香玲,一個織布人家的姑娘。
正廳外的走廊上還殘留著些許的水漬,這是香玲剛才撞上風竹時水壺中灑出的水。柳蕭然又想起當時香玲笨手笨腳的樣子,嘴角溢出的弧度逐漸變大。
他並沒回答風竹的話,而是讓風竹收拾著東西準備去縣令處審查些案宗,以及一些要處理接手的活兒。
這幾日,香玲是徹底老實了。雖然她心不甘情不願,但也就是除了經常發呆,也不想著到處亂跑逃婚了。
元老爹每次忙完了金繡坊裏的活計,回到家看見老老實實的香玲,也不對她要求苛刻了。香玲恢複了自由身,時不時地去夢月和雪嫻家坐坐。
這天,香玲去雪嫻家找雪嫻,她看見雪嫻正做些繡活兒,上麵的幾隻翩躚的蝴蝶繡得活靈活現,香玲忍不住看癡了。
“雪嫻,你的繡工真好,我爹讓我繡嫁衣,我還不會繡呢!”香玲一手托著腮一手撫著布上的刺繡說道。
但凡女子婚嫁,都是要自己動手做嫁衣,一來是圖個吉利,二來也是嫁人的一份憧憬,可香玲偏是不急不躁的。整日吃喝玩絲毫不擔心。
雪嫻知道她心中不願,作為姐妹,雪嫻隻能盡量寬慰幾句:“放心吧,既然柳蕭然有龍陽之好,他娶你說不定隻是擺設。你嫁到柳府想做什麼還是能隨自己心意做的,你隻要能做到在外是個好妻子就是了。”
婚期日子定在中秋之後,恰巧沒多久就是中秋節,到時縣裏肯定是熱鬧非凡,有什麼花燈廟會。香玲一想到那日有許多好玩之處,還能看見……
頓時,她的思慮被吹得煙消雲散。想著想著香玲的獨自地沉浸於自己的臆想中,傻傻地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