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rter 10 追蹤(1 / 3)

傅凱之很煎熬。他知道這陣子莫菲一直住在藍堡灣,這說明莫菲和周傑瑞的婚姻走到盡頭了嗎?是莫菲要離婚的前兆嗎?那天在廣九吃早餐時莫菲並沒有多說她與周傑瑞前天晚上的事,他雖然想知道,卻也不好多問。他很想知道她的決定,但是,她在他麵前卻隻字不提。甚至,他能感覺到,除了正常工作必須接觸外,她不願意與他有過多見麵機會。

他的異樣鬱芊芊全看在眼裏,因此,她要求試管嬰兒的次數越來越多。最後發展到隻要他回家她就會一直提這個事,於是,很煎熬的傅凱之覺得十分疲憊。因而,他開始減少回家的次數。

絕望的鬱芊芊給傅母通了電話。

傅凱之接到母親電話的當天晚上便回到武漢。

讓莫菲覺得心累的兩個男人都不在眼前晃。她感到前所未有的輕鬆。

於是,工作之餘她開始逛商場去書店,仿佛回到了結婚之前的日子。

可是,這種美好的生活並沒有持續太長,從家務事裏抽出身的周傑瑞又開始了新一輪的糾纏。不過,他不再采取死守政策,他像當初追求莫菲時一樣,鮮花、電影、西餐等當年所用手段一樣也沒落下,意圖相當明顯,他要重新追求她。

莫菲不是不感動,隻是一想到那記耳光就不寒而栗。

因此,她對周傑瑞仍是之前的那種態度。不多說,即使無奈多說也隻是催促他盡快簽字。

這天,花店再次送來一束花。莫菲忍無可忍之下發飆了,她抓起電話撥給周傑瑞:“請不要再送花。也請不要再影響我正常的工作。”

“菲菲,我……”

莫菲並沒有賭氣的成分,離與不離已經有了決定,因此,她根本不容他說下去:“我和你已沒有可能再生活在一起。”

“菲菲,我今天根本沒送花。”

“呃……”莫菲趕忙去拿花上麵的卡片,沒有任何文字,隻有一個憨態十足的小熊,這是她對大學時代傅凱之的昵稱。原來是傅凱之,這是他第一次做過這類“出格”的事,莫菲有些慌亂。

周傑瑞顯然也慌了:“菲菲,你是說今天有人給你送花?”

莫菲掩飾:“沒有啊。現在滿辦公室都是你送的花。我這哪像辦公室,簡直成花店了。”

周傑瑞頓了下才說:“晚上我們一起吃個飯。”

莫菲的心思被那頭小熊攪得很不平靜:“晚上再說吧。我現在還不知道有沒有時間。”

周傑瑞很不滿意莫菲這種以忙為名的態度:“你是總經理,忙與不忙還不是自己說了算。等會我去接你。”說完,不容莫菲開口便掛斷電話。意思相當明顯,即使是真忙你也得抽出時間來。

一味地躲不是辦法。再深入溝通一次吧。如果不行,再想其他的辦法。雖然說別的辦法很有可能還是躲,可是,今天有把話完全說開的衝動。於是,莫菲努力靜下心來準備集中精力工作,可是,她忘了送花的人不可能送過花後一聲不吭的。

桌上文件一頁還沒有看完,電話又一次鳴響:“莫莫,喜歡嗎?”

聽傅凱之聲音一反常態很溫柔,莫菲下意識地刻意冷淡:“凱之,以後別這樣,不合適。”

電話裏傳來傅凱之的歎氣聲:“莫莫,現在回來吧。我在藍堡灣小區內的超市裏。”

“手頭工作還沒做完。”

“工作是永遠也做不完的。莫莫,聽話。”

“凱之,不要給我負擔。”莫菲實話實說。

傅凱之沉默良久不接話。莫菲隻好掛斷電話。

半小時後,傅凱之出現在辦公室。很自然的,行政部王部長賠笑跟在他身邊:“莫總、傅總,需要什麼直接給我電話。”

莫菲點點頭,王部長快速離去。

傅凱之環顧一眼四周,然後再看看辦公桌一角自己送的那一束:“確實是負擔。”

莫菲起身坐到窗前沙發上:“周傑瑞送的。”

傅凱之笑容苦澀:“這麼說你還沒有原諒他?”

“凱之,如果覺得太累我會逃開,在任何人麵前都是。”莫菲一語雙關。

傅凱之直直盯著她:“我們出去說。”

“凱之,我晚上真有事。”

“不能往後推嗎?”

“我不想推。”

“不想,不想。”傅凱之連續重複兩遍後拉開門走出去。從莫菲站著位置看過去,他的步子很急促,可以想象出他必定極端難受。

莫菲心裏也有股說不出的難受。之所以到今天這種局麵,不是因為她嗎?在周傑瑞那裏受了委屈後便在傅凱之那裏療傷,雖然在他麵前她是表現出了抗拒,可說句心裏話,那些抗拒現在想來欲拒還迎的成分還是占很大比重的。

還有,今天他的失態原因是什麼?難道自己就沒有一丁點關心嗎?很顯然的,並不是。

於是,莫菲抓起桌上電話回撥過去:“凱之。”

電話是通的,傅凱之卻沒開口。

“我不會開車。”

“在樓下等著。”

莫菲走出辦公樓正看到那輛黑色路虎風馳電掣般駛進公司大門。莫菲坐上車,傅凱之仍是陰沉著臉不說話。

“凱之,發生了什麼事?”

“莫莫,決定了嗎?”

“我已經向周傑瑞提出了離婚。但是,我的離婚跟你的存在沒有關係。”

傅凱之眼裏的笑還沒有到臉上就被後麵那句話無情打散:“莫莫,一定要這麼跟我說話嗎?一定要把我傷得遍體鱗傷嗎?”

“我不這麼說又能怎麼樣呢?說我的婚姻已經無法再繼續,說我根本連看他一眼的欲望都沒有,說我根本不想在那個家待。”莫菲眼窩有點濕,情緒也有些失控,“說我心底一直對大學的那份感情留了一角位置,說我再次看到你的那一刻情緒失控到無法控製,說我們日日相見卻不能相互擁有令我痛苦萬分,說這些有意義嗎?”

傅凱之很激動以至於雙手直顫,因此快速飛馳的車方向都有點不穩:“當然有意義。這樣我就有了奮鬥的方向。”

莫菲淚流滿麵:“沒有任何意義。第一,我對婚外情沒有興趣。第二,愛情早晚會被時光磨光,我們即便在一起也早晚會重複我和周傑瑞的老路。與其這樣,不如遠遠地站著,最起碼我心底那份最美好的感情會一直存在。”

“我同樣對婚外情不感興趣。”傅凱之把車停到路邊,“另外,我們不會走那樣的路。”

莫菲慘笑:“說什麼都晚了。有些事一旦錯過,就永遠沒有回頭的可能。”

傅凱之抓住她的手緊緊握在自己手中,“給我時間。我會處理好的。”

“你沒愛過她?”這是莫菲第一次提起鬱芊芊。

傅凱之搖頭:“我們的婚姻僅代表兩個家族的合作。”

“她愛你嗎?”

“當時我們誰也不愛誰。我們結婚時她正懷著別人的孩子。”這件事確實是事實,傅凱之沒有撒謊也沒有誇大其詞。當年,鬱芊芊愛上一個家境普通的小夥子,鬱家當然不同意獨生女兒作這樣的選擇,於是,鬱父鬱母開了張數額巨大的支票給了那小夥子,那小夥子略作猶豫後居然選擇了支票,這個選擇把鬱芊芊打擊得體無完膚。當時,心如死灰的鬱芊芊找到傅凱之說了實情,沒料到傅凱之仍然同意結婚。隻是要求她盡快把孩子打掉。

莫菲極度震驚:“那個孩子呢?”

傅凱之盯著她,苦笑:“她打掉了。莫莫,我們跑題了。”

“既然是兩個家族的合作,兩個家族又怎麼可能讓你們離婚?凱之,如果我沒有出現,你和你太太不會離婚。雖然沒有愛情,但你們肯定會相敬如賓。其實,真正的婚姻生活能一直相敬如賓就很不錯了。我知道你不是狹隘的人,嚐試著去愛她吧。”這是莫菲的真心話。她不希望任何一個男人為了她離婚,她是傳統的女人,她心裏永遠不希望自己去做別人婚姻之中的破壞者。

“我不是聽你說教的。”

“凱之,聽我說。如果實在過不下去就分開,但是,不要因為我。另外,即使有一天你真離了婚,我也不保證我就會和你在一起。”

“為什麼?”

“任何男女隻要跳進婚姻這個窠臼裏,都免不了失望鬱悶憤怒,開心快樂那隻是很短暫的幾年。我既然出來了,就不會再輕易走進去。”

“你對我沒有信心?”

莫菲搖頭:“我對我自己沒信心。如果我是積極主動的女人,我和周傑瑞不會走到這一步,整體來說,我們的婚姻是他一直在付出,而我總是被動地接受。其實,這個婚姻中真正不合格的人是我。這種性格已經定型。你和我一旦成為一家人,隨著時日我們變得熟悉得不能再熟悉時,我依然會這麼做。早晚有一天,你和會周傑瑞一樣。凱之,就像以前那麼相處吧。比上下級進一些,比愛人情人又遠一些,我們就成為這種朋友吧。”

“思想曖昧身體卻又異常純潔的男女朋友?”

這話很別扭。但是確實表達出了莫菲的想法。於是,她真誠地點點頭。

傅凱之微微一笑:“對不起。我做不到。我希望擁有我心愛女人的身與心,我希望我愛的女人為我孕育孩子。我希望我早上醒來能看到她,晚上睡時能摟著她。我要她真真實實地生活在我身邊。”

莫菲苦笑:“那麼,我就辭職吧。”

傅凱之重重拍一下方向盤:“我就那麼令你生厭嗎?”

莫菲被突然鳴響的汽車喇叭嚇了一跳:“我沒這個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