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這些，就沒有…別的？”
“恩。這女孩身體狀況欠佳，吃點藥，多休息一下，保持心情的舒暢即可。”
喝——這樣啊。看妳睡的那個沉醉樣兒，怎麼看到了偷笑的意味。害我瞎操心了一陣，端坐在她身旁，可隨時都得迎接她突然興起的嘔吐。沒有了不耐煩，畢竟自己也得過這病，要說體諒可以，體貼的話倒算不上。這樣也好，又能好好看她的睡相有多奇特了。嘟著兩邊的臉蛋，紅暈紅暈的，緊閉的雙眼上，垂落下細長而彎的睫毛，似乎可與駱駝的睫毛相媲美啊。這麼疲憊的時候，反而更叫人心疼。
一下午過去了，她腦門還燙著，濕毛巾換了很多次，藥也吃了，被子也蓋嚴實了，還差了什麼？她的狀態一直處於半清醒的境況，目不走神地望著一旁忙著端茶倒水的男傭，也不知她那微微上揚的嘴角掩藏了什麼樣的心情。
“妳，這些天（其實兩三年了）到底去哪兒了？”隨口問的話，原本沒有要人回答的意思。她抿了抿幹燥的嘴唇。
“我在找你——”有點嚇人的，一句小聲的話鑽進我的耳朵裏，刹那間渾身顫動。
“幹嘛突然嚇人呀！”我不太自然地回應道。
“對不起……”她竟哽哽咽起來。
“幹嘛找我？妳不是跟妳的男人過得很好嘛？我這兒沒欠妳的東西吧。”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忍不住的淚水順著臉頰滑落了下來。
“對不起？這東西有用嗎，這算什麼東西……”自然地斥責，但這隻維持了不一陣子，語鋒便驚天地顛轉。
“妳知道我有多麼的…多麼的…”
“對不起啦。”
“算了，看到妳平安無事地回來了就好。”
“什麼平安無事呀？事兒可大了，不信你摸摸看。”邊說她還一邊把我的手放到她肚子上，接著說，“你摸到了吧，你的孩子哦~~”硬著頭皮，張手輕撫了幾下她的肚皮，很嫩滑，手都快滑出去了，還好用力扣住了肚臍眼。
“噢！你能溫柔點嗎？”
“呃，對不起了。”這回輪到我道不是了。沒有繼續耍嘴皮子。她的手放到了我手背上，我手一反，一把抓住她的小手。這種感覺，與抓住小孩子的手截然不同，小孩的手給人一股信賴的能量，而她的手，盡管涼涼的，卻傳遞出一陣又一陣的溫暖。
“妳瘦了，變得很脆弱了。”
“你喜歡胖一點的嗎？”
“妳當我是唐明皇啊，不過，太苗條了，我祖宗十八代都不會認可的。”
“謔——”她急忙拉起被子，去遮發燙的小臉。我站起身來，手伸向了燈的開關。
“準備關燈了。”
“不要！不要關！！”她居然怕得尖叫起來。
“我，我會怕，怕黑——還怕鬼……”看她那失了魂的樣子，一點都不像在騙人。
“那怎麼辦呢？”她小指勾緊緊勾住我的手。
“你在這裏陪我可以嗎？我知道我這個要求很無理，可是……”
“當然……”未等我把話說完，她就蜷縮起身子，頭也鑽進了被窩裏。真是的，還像個孩子。不一會兒，又露出頭來看著我輕聲道：
“晚安。”
“恩，安了安了。”
“謝謝你！”忽然又添了這麼一句。
“謝什麼，快點睡吧，睡神。”
“嗯嗯，睡神收到。”我知道，那個俏皮的她又回來了。她不一會兒就沒什麼動靜了，酣酣的進入了夢鄉，確實是累了吧，這麼能睡。等她睡熟了，我才一個人溜進浴室，泡了一個舒坦的熱水澡。等渾身的不自在全都像浴缸的水卷進出水孔了，整個人癱軟在裏麵，沒敢再出去，直到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