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憶寒走了,煙雨樓也從此多了一份寧靜,她帶走了什麼?
旋瀟整天悶在書房,不經意地提筆寫字,“憶寒”兩個字總會在筆端下落。憶寒,你在哪兒,為何你如此絕情,如此悄悄地消失,每次悄悄地思念,總要讓他再一次傷心,再一次憔悴。
憶寒,難道我們真的如此有情沒緣,我已知道了你的母親,長年守望著念橋,安然躺在那叢梅花林裏嗎?她會為你傷心的,憶寒,你的母親生世苦短,難道,你也要她看著你再演她的悲憤。回來吧,憶寒,我差點跌倒在有淚的夢裏,為了追尋你的蹤跡。
憶寒,找不到你,我也會傷心地恨你,回來吧!憶寒,我的心永遠在等待著你。
杜老爺更是整天沉默,偶爾爆發,每個人都受不了。
雨雪停了,天氣很好,出著太陽。旋瀟終於步出了房門,他已憔悴了很多,衣衫不整。走過後花園,後花園裏有幾枝紅杏,開始凋零了。他看著,心中一陣淒惶,此時,那也傳來小煙的歌聲:
舊愁未去新愁正長
夜來夢落淚濕羅裳
走進他的傳說
幾許煙雨水路長
冷月無聲
念橋淒惶
是誰書寫著惆悵
不經意地沉醉迷茫
模糊了曾經的雨露風霜
隻為他癡狂……
旋瀟一陣感觸:“小煙,過來。”
“嗯?少爺?”小煙疑惑著,她瘦了不少。
“小煙,誰教你的。”
“是憶寒姐姐。”
“憶寒?”
“是呀,少爺,這是憶寒姐姐新手作的詩,親手譜的曲了。小煙向來笨,唱起來沒有憶寒姐姐的好聽。”
“這首歌的名字叫什麼?”
“好像也叫《念橋冷月》吧!”
“《念橋冷月》”
“是呀!憶寒姐姐告訴過我,她娘也譜了首叫《念橋冷月》的曲子呢?”
“我知道。她太像她娘了。”
“隻可惜憶寒姐姐走了,她再也不來教我唱歌了。咳,我心目中的兩個人已走了一個脫俗仙子了。”
“還有一個是誰呀?”
“是少爺你嘍!”小煙天真無邪地笑了。
“傻瓜!”旋瀟輕拍她的頭,然後走了。
“少爺,你可要把憶寒姐姐找回來喲!
小煙期盼著那一天。
“旋瀟,如今憶寒那丫頭倒挺知趣,離開了煙雨樓,娘可以放下心裏的那塊石頭了。”杜夫人麵容有點了顏色。煙雨樓就是因為有了她才攪得如此渾濁。
“你很高興,是不是?”旋瀟沒好氣地回答。
“我真的不希望另一個活生生的薛曼出現在我麵前。”她歎了口氣。
“如今她走了。”
“假如她不是薛曼的女兒,我可以考慮把她做你的二房。”
“我的這一生,隻有表妹施施一個人夠了。用不著拖三拉四,真累贅!”旋瀟沒有好氣地對她說。
“啊,旋瀟,你終於回心轉意了?”杜夫人驚喜地眼睛放出奇異的光彩。
“咳,世界上的事是不能強求的,一切都得靠緣份。”
“旋瀟,你長大了。”
“娘,得饒人處且饒人。你還是原諒爹吧!”旋瀟試著勸和爹娘二人。但是,他一輩子也不能原諒他的。
“薛曼那狐狸精,就是她毀了我們的一生。咳,我這一生算是白活了。可悲啊,漫漫一生,竟得不到一個男人的真愛。”雨妍痛苦萬分。
“娘,你愈來愈無理了,你已失去了過去在我心目中的地位。”旋瀟傷心地告誡她。
“你恨吧!我這一生永遠也無法改變了。留得餘生,隻希望看見你與施施跨進洞房,安樂天年,抱抱孫子了。對於我,已沒有什麼大的期望了。”雨妍道出了心理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