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是結束亦是開始(1 / 2)

“哈哈哈!就憑你這樣的紈絝子弟,也想高攀我們雙雲峰的雲溪大小姐不成?”

少年的頭被一名怒目圓瞪的大漢踩住,臉頰印在房間中冰冷冷的石板上,痛得呲牙。

在少年眼中所及之處,皆是九峰裏有頭有臉的人物,他們嘲弄的表情如同一把利刃刺入了少年的心口,令他喘不過氣來。

“就讓我再見一麵雲溪……我不相信她會……如此狠心……”少年從牙縫裏擠出這些字,得到的回應卻是哄堂大笑。

一位神情冷冰冰的老者走到少年的麵前,俯視他的雙眼,漠然道:“小子,你闖入我雙雲峰,打傷我門弟子,念你初犯,便廢去你一身修為,好自為之吧。”

說罷,大漢用孔武有力的右手按住少年的背脊,後者一聲大叫,隻覺得四肢百骸所有的氣全部潰散,刹那間頭部如受到重擊,疼痛無比。

“你小子,還不起床,是想讓我挨罵嗎?”

程晨捂著頭,一言不發,隻是狠狠地瞪了一眼用木棍敲打他頭部的張子揚。

“喂,別那麼看著我,我是看你魘住了,怎麼也叫不醒才出此下策。”張子揚見程晨眼帶血絲瞧著自己,不由得害怕起來。

程晨起身穿好衣服,說道:“沒事,我們去幹活吧。”他的額頭滲出了一絲鮮血,可還像沒事人似的,對張子揚笑了笑。

一年前的那場巨大變故,改變了太多事情。張子揚一直處於門派的底端,備受他人的欺辱,哪曾想過去飛揚跋扈的程晨會像現在這樣對他笑。

麵前的人,和自己一樣了,但張子揚不忍再對程晨做過分的事情。

“對不起。”張子揚提起掃帚,拿起水桶,朝門外走去。

程晨背起竹簍,搖了搖頭:“你不必對我道歉,這些都是我自找的。”

兩人一前一後走在山間的小道上,太陽才剛剛爬出山頭,林中的雲霧還未完全散去,正是涼的時候。

程晨背上的背簍僅僅裝了幾斤的鐵質器具,但他走起路十分的吃力。

因為少了靈脊,他變得憔悴,嗜睡,渾身無力,如同一位行將就木的老人。

張子揚回過頭,關切道:“要不還是我來吧,你隻要在旁看著就好。”

“不,不行。”程晨說,“我可以做到,今天砍柴就我來。”今早的夢刺激到了他的神經,讓他咬下牙堅持去做耗費體力的工作。

“那我走了,你小心一點。”張子揚跑向岔口的右端,而程晨走向了岔口的左端。

路的盡頭是一片茂密的樹林,裏麵長滿了上好的鬆樹,隻需砍下一棵就可以作為燃料使用數日。

樹長在陡坡之上,坡腳傳來潺潺的水聲。

今天的他能獨自走到這已是極限,放下背簍的瞬間,程晨身上的汗嗖嗖地往下流,像是淋了一場大雨。

還是太勉強了。

對於自己來說,走到這兒已令他疲憊不堪,現在他的手抬也抬不起來,想拿一把柴刀都費勁無比。

“該死,該死!”

程晨無力地低吼,回應他的隻有簌簌地樹葉和鳥兒的鳴叫。

“程師弟,要不我們來幫你吧。”

聽到聲音程晨便覺不妙,可沒有張子揚,他逃也逃不掉了。

幾位身著弟子服的人眨眼間把程晨圍住,其中一個人瞧著程晨蒼白的臉龐,大笑道:“這不是我們的天之驕子,曾經的首席弟子程晨程師弟嗎?”

“楊寬,你要幹什麼?”程晨提起神,不悅道。

弟子們相視而笑,仿佛聽到了一個笑話。而那個叫楊寬的人笑得最為大聲,整個山間都回蕩著他的獰笑:“最近門派裏忙得不可開交,我想失蹤一兩個弟子,想必掌門或是長老也不會注意吧?”

程晨的後腰被人捉住,頓時劇痛傳遍了他的全身,令他忍不住大叫。

“抽了靈脊還能活那麼久,我啊,很嫉妒你呢!”楊寬發狠,伸出雙手死死扣住程晨的身體,把他舉過頭頂扔到地上。

後者吐出兩口鮮血,躺在地上奄奄一息,那幾個人見狀又圍了上來對程晨一頓拳打腳踢。

“呼。”楊寬咧嘴笑著,似乎得到了極大的快感,“不能死,你還不能死。”

他抬起頭看了看同他一塊來的人,說道:“把他抬到藥閣去,讓人好好治療一下。”

程晨恍惚間感到自己離開了地麵,幾個人的笑聲傳進了他的耳朵,像一年以來的每個日日夜夜那樣,剜著心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