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司馬點點頭,“你回去複命吧,讓三當家放心,四營地現在好比是銅牆鐵壁,萬無一失。”
你們要是萬無一失了,我還怎麼救人,他心裏默默苦笑,應了聲告退。
他自然不會就此離開,出了軍司馬的營帳,他拉著引路的小兵,捂著肚子尿急的樣子。
“一路來的急,小哥可否先帶我方便一下。”
今夜本是慶賀的日子,這小兵還得站崗做做樣子,心裏窩火,隨手往邊上一指,也不管他了。
算這小兵運氣好,寧征本打算到了陰暗處打暈他,他倒自己走了。想來也是,這四營地看起來守衛稀疏,但帳篷裏恐怕都站滿了握搶拿刀的將士,他還擔心什麼?
寧征不敢躲進帳篷,假裝找廁所,走到關押尹放的不遠處,他不敢再走近,正愁無處藏身,恰好看到一群將士坐在地上,點著篝火,喝著酒。
他靈機一動,東倒西歪地走到兵士堆裏,胡亂抓起一壇酒就往嘴裏灌,酒水流了他一身。他翻著白眼打著嗝,拉住旁邊的小兵,嘴裏大罵道:“老胡,老子說的沒錯吧,撒完尿老子還能喝,再來!”
“他奶奶死酒鬼,你走錯了。”
眾人哄笑,以為是別屯的小兵。
他又喝了兩口酒,兩眼一閉,倒在地上呼呼大睡。他感到有人拿腳踹了他幾腳,然後又沒了動靜。
“讓他睡死吧,這麼沉,誰抬的動。”
酒碗相碰,歡笑聲不絕於耳,他嘟囔著翻個身,睜開眼睛。
他在等。
四營地的軍司馬帳中,一個小兵帶著傳令牌前來,告知三營地起火事件。
軍司馬皺眉,想起之前傳令的寧征。
“你們不是派人傳過了嗎?我已經稟告過四當家了。”
“大人,三當家隻派過我一人。”
軍司馬大呼糟糕,連忙跑到四當家的帳中。
“四當家,那人定是奸細,恐怕已經混入我們營地了,要不要……”
沙盤旁站著兩個身披重甲的男人,正是武藝高強的二當家和脾氣暴躁的四當家。
四當家不以為意,吩咐道:“不必輕舉妄動,誘餌旁埋伏有重兵,他一個人是翻不出天的,切莫走漏風聲,我們等尹府兵馬一到,來個甕中捉鱉。”
二當家疑慮道:“奸細一事要不要告知三弟?他向來聰明,定能看出其中蹊蹺。”
“不用,你看那奸細拿的都是三哥的牌子,他連令牌都丟了還能有什麼辦法!”
二當家還是不放心,“尹千秋狡詐多疑,我怕他不會上當。”
四當家哈哈一笑,“大哥說了,他一定會上當,還說什麼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總之,他一定會來,還會來得出其不意。”
“那大哥的意思是?”
“傳令下去,讓埋伏的將士們注意保持精神,大戰恐怕會在黎明時才開始。”
“是!”
篝火邊。
寧征躺在地上,旁邊是上百個醉漢喝酒劃拳,喧鬧無比。他已經躺了幾個時辰,老實說,他越來越懷疑自己了,萬一尹千秋早就看破一切,不打算今夜來救尹放,他該如何出去?軍司馬那裏一定暴露了,明天必定躲不過搜查。他越想越急,覺得自己實在莽撞。
忽然,他想起纖兒姐姐,對了!
春娘一定派人來救纖兒姐姐了,她的手下個個奇術精湛,隻要和她們取得聯係,任務便簡單了。如果春娘沒派人來,他便可以搶在她們前麵救走纖兒姐姐,至於尹放,自有尹千秋來營救。
他嘟嘟囔囔地爬起來,撓著頭茫然地看著四周,“老子怎麼在這裏。”
“呦,你可算醒了,我們還以為你要睡到天亮呢。”
“去你的,這種鬼地方誰睡得著。”
“哈哈,不知道誰的呼嚕震天響,小子你看著清秀,呼嚕可不粗得很。”
寧征撓撓頭,罵了聲神經病,轉身就走。大家都喝得醉醺醺的,沒人發現他竟朝著奇怪的方向走去。
他腳步虛浮,搖搖晃晃,看起來果真像個醉鬼。但他的腦袋無比清醒,他早已弄清楚地形方位,纖兒姐姐是雖是抓來的女人,卻不算俘虜,帳篷附近並沒有太多守衛。他還想故技重施,假裝走錯帳篷。
忽然,旁邊傳來腳步聲,聽聲音不止一人,他連忙踉蹌著轉了個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