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離——終於找到你了！”他衝過去，緊緊地握住步離的肩膀，步離卻一動不動。
“步離，你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別嚇我啊。”
步離半天才轉過身來，呆滯的眼神和憔悴的麵容，就像沒有了靈魂似的，嚇壞了他。
“步……離，發生了什麼事？告訴我。我和你姐都很擔心你，不管發生什麼事，你都不要難過，我們會一直呆在你身邊的。”
步離的眼珠子轉了轉，慢慢地看向湖麵，眼底浮起水霧一樣的茫然。
她的飄渺如煙：“你知道的吧，我沒有讀完大學，我沒有和龍崢……相好，我也沒有和任何人親近過。你們……都知道的吧？”
陳英明一驚，小心翼翼地打量步離，她……全都知道了嗎？
怎麼辦？承認，太殘酷，不承認，也許……更殘酷。她的表情，是洞悉一切的平靜，麵對這樣的她，他還可以裝做什麼都不知道嗎？
良久，他才輕聲道：“步離，我其實並不確定發生了什麼，一切隻是猜想，我是，你也是。可不管事實如何，你就是你，步離就是步離，我們現在是親近的朋友。現在，永遠比過去重要……”
步離仿佛自顧自地道：“你們關注的、在乎的、記住的那個人，其實並不是我，對吧？”
陳英明不知所措：“這麼說……不準確，現在，我們關心的，在乎的，都是你，都是步離，真正的步離。”
步離低低地笑了，終於正麵看向他：“你喜歡的那個人，也不是我吧？就像他一樣。”
陳英明張了張嘴：“這……這個，不是的，我是……是……”是什麼？
他能對步離說，他愛她嗎？可是，他知道，他心裏仍然留戀著那個遺世獨立的遙遠的人影；他能說不是嗎，這麼久以來，他追求的，是眼前的她啊，他怎麼可以這樣傷害她？
他的為難與閃避落入步離的眼中，步離什麼都明白的，一切的一切。陳英明書櫃裏的照片與資料，同學聚會上的奇怪言談，龍崢對她不同尋常的照顧……
她沒有罵陳英明，隻是再度望向湖麵，沉默。
陳英明也不說話了，現在說什麼都是多餘的。
他在她身邊坐下，陪她一起望著湖麵：“過去的真相，現在去追究，已經沒有意義……物是人非，我們……活在現在，隻有現在，是真實的……”
步離還是沒有說話。
對她來說，過去，從來也沒有真正過去，仍在延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