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昏迷了一個星期之後,龍崢終於醒了過來,除了滿目的白,隻有伏在他身邊睡著了的步芬。她的眼睛很腫,很紅,臉色很憔悴,一夜之間似乎衰老了很多,可是在他的眼裏,這樣的她,再美不過了。
他吃力地伸出唯一沒有受重傷的左手,伸向她的頭發,輕輕撫摸。
她也是一身白衣的病號衣,臉上和脖子上好多的傷痕,都是為他受傷的吧。
步芬動了一下,然後慢慢地睜開眼睛,她的眼睛很腫很痛,幾乎張不開,可眼淚,又流了下來。他終於……沒事了……在他動手術的時候,她守在手術室外,仿佛又回到了等待步離的那個晚上,她的承受能力已經達到了極限,如果他……手術……失敗,她知道,她將徹底垮掉……再也站不起來……
他的手指輕輕拭過她臉上的淚,然後,他攬住她的肩,她輕輕靠在他的肩膀上,相偎著,不說話。
在接下來的日子裏,步芬寸步不離地守在他的病床邊,給他熬湯做飯,給他喂藥換藥,做按摩,念報紙……做一切她所能為他做的。
然後,他的朋友,他的父母,他的員工,他的客戶,他的情人們,來看望他了。
她默默地離開了醫院,她的角色演完了,該退場了。
她沒再去醫院看他,也沒再給他任何電話,她知道,他的病情已經不用她操心了。而他,也沒有給她來電來信,她的生活又恢複她想要的平靜,她又投入到瘋狂的工作之中。
一個月多後的深夜,她正在寫作,忽然有人敲門。
她疑惑地從門孔望出去,門外站的竟然是龍崢,她把門打開,驚訝地問他:“這麼晚了,你跑來這裏做什麼?”
他沒有回答她,自顧自地走進來,左右瞄了一眼,朝她的房間走去。
“喂喂喂,你幹嘛呢?怎麼亂闖人家的房間?”她關上門,跟在他後麵,大叫。
龍崢還是不理她,脫了外衣就往床上一躺,拉過被子:“我很困了,我要睡了。”
她瞪著他,搖搖頭,有些無奈地在電腦前坐下,繼續寫她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