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用我卑微的心來愛你 (4)(1 / 3)

就在兩個小時前,孟懷遠送走小雪,回到牌桌前坐定。望著眼前堆積如山的籌碼,他深吸一口氣。環視四周,一切有條不紊,是他熟知的環境。荷官身後能反光的酒瓶已經被他不動聲色地挪開了,此刻荷官正把一把新牌展開,讓大家驗牌。

鄭賀朝他微微笑了笑:“懷遠也是行家,牌上有沒有鬼一眼便知,你替大家看看吧。”

牌沒有問題,他隻朝荷官抬了抬下巴:“荷官手上戴著金戒指,這可不合規矩。”荷官諾諾稱是,也摘掉了。氣氛莫名緊張起來,連那位一直贏錢,神色自負的李總也如臨大敵。

李總確實感覺到了不同,除了鄭賀和深哥,另外人顯然對孟懷遠的出現深為忌憚,毫無疑問這是個高手。可是高手幾圈牌下來,卻很少跟牌,臉上淡然無表情,叫人看了心裏沒底。

李總今天牌運不錯,又小贏了幾把,桌麵上的籌碼增加不少。荷官再次發牌,他拿到的是同花色的一個2一個4。鄭賀和孟懷遠先後跟進。坐在大盲位置上,有拿到同花和順子的可能,他覺得是要跟的。

結果幸運之至,翻牌三張,兩個2和一個不同花色的10。手握三張2,李總覺得形勢大好,可是第一個叫注,努力抑製臉上的喜色,為了試探對手,叫讓牌。

一直玩得不大的鄭賀,此時微微抬眼,瞟一眼孟懷遠,說:“加十萬。”

孟懷遠惦著手裏的籌碼,目視前方,稍加思考,也微微笑了笑說:“加五十萬。”

李總心裏一顫,有點嚇到。牌麵上看,對手隻有底牌拿到兩個10,這樣三張10會大過他的三張2,可是數學常識告訴他,這種概率太低,對方更可能是手握一對大牌,比如一對A或一對K。如果這樣,他手上的三張2仍然是桌麵上最大的牌。如今彩池裏將近百萬,委實是個大數目,他沉思良久,說了句“跟”。

鄭賀稍加思索,也跟。

荷官開出一張轉牌,是方塊7,對牌局絲乎無任何影響。輪到李總先發話,有三張10的可能性在,他不敢貿然出擊,仍然讓牌。鄭賀大約和他一樣的心理,也說了句“讓”。

李總望向桌子對麵的孟懷遠,見他眼鋒一掃,似乎略略估算了一下他和鄭賀麵前的籌碼,沉思了半分鍾,下意識地轉動手指上的戒指,又猶豫片刻,才手一揚,甩出三枚最大麵額的籌碼:“三百萬。”

李總心裏一聲哀歎,很不象自己風格地暗自罵了一句娘。這人三張10無疑,隻好棄牌。

鄭賀手裏一對A,本來極有勝算的,可惜後來的翻牌不盡如人意。他自然比李總更熟悉孟懷遠的牌路,虛虛實實變化多端,再大的賭注,他手裏也可能什麼都沒有,此刻見他從對麵毫不避諱地直視過來,眼神清明,目光犀利。

孟懷遠在牌局上詐唬他見過不止一次,都如這般,神情鎮定自若,眼神也不會顫抖一下,隻是他剛才的樣子耐人尋味。以往出手如電的孟懷遠,今天在加注前假模假式地猶豫了許久,而且,猶豫之前先數過鄭賀麵前的籌碼。他的籌碼統共四百多萬,他出人意料地沒有都下,而是加了三百萬,是怕他不敢跟吧?鄭賀在心裏冷笑,如果他跟,才是天字第一號傻子。

鄭賀微微一笑,揚手拋掉手裏的牌:“懷遠今天手氣不錯。”

孟懷遠也笑,翻過手裏的牌:“承讓承讓。李總手裏三張2,鄭少也至少一對A吧,是你們對我手下留情。”

李總探頭一看,孟懷遠的底牌一張Q一張10,所以他方才手裏隻有一對10,小到不能再小,而自己一手好牌,竟然白白被他訛了近一百萬去,後悔地“哎喲”了一聲。幸好不是他一個人上當,鄭賀的臉色比他還黑。

他重新認真審視了這個孟懷遠,很年輕,身材挺拔,麥色的皮膚,五官分明,特別是一對眼睛,即使低垂著眼也擋不住目光明亮,眼神銳利得叫人不敢逼視。剛才鄭賀說他是做私募的,他隱隱聽說過那個名字,記得眼下那個即將在納斯達克上市的電商項目,他是最大的受益者。

怪不得出手不凡,唱空城計也唱得氣吞山河。他想起鄭賀來之前告訴他的話,在座的都是豪富,如果運氣不太差,憑他的技術,不愁不贏個滿盆滿缽。

定神再戰,又幾圈賭注不大的牌過去,孟懷遠終於又跟了一回。這回隻剩了李總和孟懷遠兩個人。李總手裏捏了兩個紅桃,一個J一個9,桌上的牌開出了草花10,紅桃8,方塊J。李總不禁暗忖,這一副牌成牌的幾率是很大的,再來任何一個7或Q,他就能成順子。如果再來兩個紅桃,他可以成同花。如果老天幫忙,甚至可以是同花順,保底至少他手裏已經有了一對J。

這回是孟懷遠先下注,他微不可查地笑了笑說:“加五十萬。”

剛才輸了一大筆錢,這次是翻本的機會。李總計算對方手裏可能有的牌的概率,決定跟。

轉牌開出來,是一個方塊“10”。

他看見孟懷用指尖輕輕敲了敲桌子,又習慣性地轉左手無名指上的銀色戒指,最後直視他說:“加一百萬。”李總心裏一陣失望,迅速轉過各種可能,誰知道孟懷遠是不是又在嚇唬人,放棄絕對不能,也不能示弱讓對方再加碼,唯有做出氣壯山河的樣子,毫不猶豫地說:“跟!”

荷官放出最後一個河牌,是個草花“2”,估計對任何人都沒有益處。他的順子沒成,但仍然持有一對牌J和一對10。他深噓一口氣,等對方發話。

孟懷遠輕描淡寫地看了看自己麵前的籌碼,推了一堆出來:“加三百萬。”

李總一怔,半晌才回過神來。彩池裏麵幾百萬籌碼,五顏六色的一大堆。他看了看孟懷遠的神色,還是如最初一樣淡定,而桌邊其他人的樣子卻神態各異。那幾個香港商人神色緊張,深哥摟著美女,仍然笑嗬嗬的樣子,而鄭賀轉著手裏的透明酒杯,似笑非笑的目光望著孟懷遠,不知在籌謀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