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愷望去，將軍的口鼻裏，不斷流血。
漆黑的瞳仁，眸光都快渙散開來。
哀怨的望向了容愷。
容愷幾乎條件反射性得鬆開了楚嫣然。
變故在這同一時間發生。
楚嫣然沒想到容愷會突然鬆手，她一腳踩空了台階，身子向後摔去。
“砰”的一聲，重重得摔在院子的地磚上。
鑽心的痛，從腹下傳來。
而容愷卻沒有看她一眼，疾步奔向他的狗。
在這一瞬間，楚嫣然清晰得聽到什麼東西，徹底碎掉的聲音。
“大小姐！”劉叔從未有過的驚慌聲音，讓撕開襯衣，為將軍止血的容愷，心髒猛然一緊。
他回頭，那一幕成為他這輩子揮之不去的噩夢。
楚嫣然仰麵躺在地上，大片的血跡在灰白色的地磚上暈染開來。
染紅了她銀灰色的長裙。
她吃力得坐起身，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
她的臉蛋煞白，蒼白的唇角，勾起了輕笑。
“容愷，你知道你要做爸爸了。在你馬上要失去寶寶們的此刻。”
“楚楚……”容愷如同遭到雷擊般，顧不上流血的將軍，踉蹌著，去撲向楚嫣然。
“別過來，你身上都是狗血。我嫌你髒。”楚嫣然忍著劇痛，被陡然回過神的劉叔扶起來。
蒼白的臉，依舊噙著笑，望向單膝跪在地上，失去了一身驕傲，卑微落魄到了骨頭裏麵的男人。
“那天我雖然去了醫院，醫生為我準備避孕藥的時候，我沒有吃。我想要賭一把。若是你沒有做措施，我懷了寶寶，我會留下寶寶。果然，你沒有讓我失望。在我發現我懷孕後，想要告訴你這個消息，可是你卻養了宋語詞。搞得人盡皆知。我想，那你便沒有必要知道，你馬上要做爸爸了。”
她依舊輕輕得笑著，笑得有些失神。
所謂她給容愷一次機會，何嚐不是她給自己一次機會？
容愷是她喜歡並且深愛了十幾年的男人，她哪兒能夠輕易得放得下？
身下一波又一波劇烈的疼痛來襲。
疼得楚嫣然臉色蒼白，神誌消失前的最後一秒鍾，她幾乎是喟歎出聲。
“可是，我沒有想到你竟然連坐媽媽的機會，都不肯給我。容愷，離婚吧。我累了。”
……
醫院內。
楚嫣然本來就受到驚嚇，胎氣不穩，才會留在別墅內修養。
而容愷猛然鬆手，讓她狼狽得摔在地上。
肚子裏麵的寶寶，沒能保得住。
她躺在病床上，白皙的手背，紮著吊針。
手心放在自己平坦的小腹上。
她的心頭，空茫茫的。
在得知懷孕的時候，她憧憬過，寶寶們生下來，長得像她？還是長得像容愷。
她再也沒有機會知道了。
房間的門，被人推開。
腳步聲響起。
楚嫣然閉上了眼睛，心底流露出自鄙自厭。
她真是愛慘了容愷。
僅僅隻是聽到他的腳步聲，都能夠聽出是他。
“楚楚，我知道你沒有睡。醫生說，你一整天都沒有吃東西。乖，我給你熬了最喜歡喝的湯。你起來喝一點好不好？”容愷坐在床邊，漆黑的瞳裏麵，全都是血絲。
他小心翼翼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