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戰場中最後一個鮮卑戰士的身軀因為失去了生命而栽倒在馬下以後,這片已經被鮮血浸染過了的地方再也找不到除孟德所在的這支漢軍以外的任何一個活人了。這個鮮卑部落所擁有的抵抗力量終究還是全部被消滅在了他們所存身的部落營地之前。
孟德環顧了一下已經平靜下來的戰場,心中對於徐榮的指揮能力那是大為讚歎。就他所見,與自己一方撕殺的鮮卑戰士的數目不會少於三千這個數字,然而現在,這三千多的鮮卑戰士已經全部躺在了腳下的這片草地上,他們不再是三千多數量的戰士,而是三千多數目的屍體而已。至於與他們作戰的漢朝軍隊,則僅僅隻不過是付出了不到兩百人的傷亡而已,其中,還夾雜有曹家那第一次上得戰場便受傷死亡的五十來人。真正要算起來,真正傷亡的漢朝軍隊竟然還不到一百五。也就是說,在徐榮的指揮之下,孟德他們這支消滅掉了三千多鮮卑戰士的漢朝軍隊其殺敵與自身傷亡的比例居然連十比一都還不到。
這是一個非常恐怖的傷害比例。不是因為損失太大,而是因為損失實在是太小。
若是單論交戰雙方的單兵實力,經過了數天快速行軍的漢家軍隊是怎麼也比不過鮮卑人的。可是,現在交戰的結果卻是已經顯得有些疲憊的漢軍以非常小的傷亡就將這個部落的所有戰士給全部斬殺,由此可見,一個高明的指揮者對於軍隊的戰鬥力的發揮到底有多麼大的影響!
徐榮這個人,指揮起軍隊來真的很高明啊!孟德心中讚歎,這讚歎不僅僅隻是對於徐榮指揮下以微小傷亡便全殲滅敵人的戰鬥結局,還對那在其指揮下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悄然將這座鮮卑部落的營地給死死圍住的其他三麵部隊的驚訝。
因為直到這時候孟德才突然明白過來為什麼鮮卑人在大勢已去的時候依舊沒有人有突圍出去報信的念頭--因為整個部落已經被漢軍給死死圍住了,他們就算想突圍也沒有辦法跑得出去。
對麵的營地當中隱約可見帶著一雙雙仇視的眼神探出頭來看著自己這邊的鮮卑人,這一雙雙仇視的眼睛讓孟德心中非常的不舒服。然而心裏不舒服歸不舒服,孟德的心中卻沒有絲毫的愧疚與退讓。對於這些鮮卑牧民來說,殺了他們族中戰士的自己的確是有讓對方仇視憎恨的理由,可是做為大漢朝的軍人來講,殺掉這些經常南下劫掠自家邊關百姓的強盜卻是顯得非常的自然也非常的讓人心安理得。
難道隻許你到我的地方來殺人放火搶劫,就不許我到你的部落來反擊?你們既然殺了我們的人,那自然也就要有被我們殺掉的心理準備。
因此,對於鮮卑人的仇視,孟德的心中沒有愧疚,隻不過初次被人用這種眼神看著的他心裏麵還是有些不舒服的感覺,孟德畢竟是一個戰場初哥,還不能像董卓徐榮這些久在邊關為將的軍官那樣對這種情形視若無物。
殺!
眼見到沒有鮮卑人再從對麵的營地中衝出來了,李榷和郭汜這個董卓手下最是暴虐的軍官舉著刀大吼著帶人衝入了鮮卑人的營地,立刻,慘叫聲便開始接連不斷的響了起來。
孟德知道這些人是在幹什麼,對於這一幕,他的心裏是非常不願意看到的,但是在現在的情況下他卻不能夠阻止,也不會去阻止,他不是那種幻想小說中什麼人都會去救任何人都會去憐憫的善良豬腳,他隻不過是一個正在逐漸融入這個時代的普通人而已。在趕到落日平原會合趙義的大軍之前他們這支軍隊的行蹤是必須得保密的,否則的話路上若是遇到了鮮卑人的伏擊,不說能不能夠在這本已經很緊迫的時間中按規定到達地點,就說這茫茫草原上被那些遊牧民族所伏擊能不能保下自己的性命來都要成為一個大的問題了。為了保證他們這支軍隊行蹤的隱秘,凡是見過他們的鮮卑人都不能留下,所以,對麵這個鮮卑部落的所有人的命運自他們看到孟德所在的這支軍隊的時候就已經注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