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跡很久沒被挑釁過,因為沒人敢挑釁他,挑釁他的都死了。
他決定給這些新學子一個教訓,慘痛一點的教訓,至少讓他們懂得敬畏自己。
所以,無塵和烏幹達的劍立刻舞不動了,本來看過去勉強還能對抗的局麵,立刻成了玩笑話。
無塵的劍被一拳打碎,烏幹達的巨闕也被彈開,飛出去砸到了地上,將地麵砸出了一個大坑。
王川一直趴著,好像被許跡那一腳給踢得失去了反抗之力,但他並沒有那麼脆弱,他躺著不動,隻不過是在蓄力。
看到無塵和烏幹達的義無反顧,他感受到了難以言喻的被人信賴的溫暖感受,被許跡踩在腳下的屈辱化作了濃濃的憤怒,極端的兩種情緒如同磨盤相互推碾,碾壓出濃烈的情緒。
雖然五髒六腑痛的好像有刀子在割,正是這種如火如荼的劇烈疼痛感,卻反而激發出了他的力量。
感受到劇烈的憤怒和恨意,氣海內的魔種如心髒一樣跳動了起來,跳動的是歡欣鼓舞的節奏,就好像餓了很久的人,看到了一盆熱騰騰的豬油拌飯和酸辣豬雜湯那樣。
氣海裏那座縛符所鑄的牢房瞬間變成了灰色,然後下一個瞬間又充斥滿冰藍之色,隨後立刻被金色的炎力溢滿。
雖然三股力量被縛符困住,但仍在氣海,和身體息息相關。
每一次的變換,王川符縛的意就濃一分,但他氣海的破損程度就大一分,到了後頭,氣海像走馬燈在閃爍,王川的氣海也像是破麻袋,北風一吹四處漏風。
他伸出指頭指向許跡,隻不過這次,他的指尖沒有光輝,也沒有徽記。
龐大的符意如雨傾斜,將許跡籠罩了起來。
無數方形的光線將他框了起來,這些光線淡的像是空氣,但是層層疊疊密密麻麻,框出了一個圓球的樣子,把許跡套在了裏頭。
他的拳頭打在上麵沒用,腳踢在上麵也沒用,他被困住了。
也就在這時,小昭抬起頭,看向了許跡,一抹綠色,和生機毫無關聯,帶著黃或灰的黯淡綠色,難以形容卻讓人聯想到枯萎慘敗的一抹綠,在許跡被困住的同時,籠罩到他身上。
小昭的那抹綠色仍舊籠罩在許跡身上,將他的衣服蝕出一個個窟窿,但也僅此而已了。
許跡真的生氣了,他很久沒有這麼生氣過。
他沒有想到,對付幾隻菜雞,居然要動用到神藏的力量。
就好像你吃貝殼,隻要煮熟撥開扔到嘴裏就好,卻沒想到煮熟的貝殼會動,還夾了你的舌頭,那種失去掌控的狼狽難以忍受。
他感到狼狽,所以他生氣,他想要殺人,就算是天道學院的學子,也義無反顧無所畏懼。
在神藏力量的釋放下,王川的縛符冰消雪融,許跡振臂,破洞的短打和綠色和縛符都煙消雲散。
他的上身赤裸著,有著幾道縱橫的傷疤在身上蜿蜒,他筋肉虯結充滿力量感的肉體也因此帶著幾分血腥殘暴。
振臂時,無塵被鎮壓,烏幹達也被鎮壓,所有的學子都被鎮壓,唯有王川能動。
王川的氣海已經是個破麻袋,不知裂了多少的縫隙,他什麼都不做,疼痛已經折磨的他要昏死過去,他卻還是支撐著站了起來,麵向一步步朝他走來的許跡。
他感受到許跡毫無保留的殺意,看到了許跡猩紅的眼眸,身體不受控製的顫抖起來,那股恐懼壓得他想要倒下。
他感覺到了許跡有意而為之,他要用這股殺意讓自己倒下,他要讓自己先倒下,然後再殺了自己。
想到這裏,他微微顫抖的雙腿反而不抖了,雙眼也平靜了下來。
然而,許跡的殺意和壓迫愈發沉重,朝他走一步,便重一分。
這對意誌力是巨大的考驗,隻要往後倒下,就可以不必對抗,隻要倒下一切都結束了。
在這種時候,王川居然發出了低吼,低吼被喉嚨裏的血和粘痰擠壓,變得奇怪無比,充滿了野獸的味道,連他自己也嚇了一跳。
看著暴君般的許跡走向王川,王川搖搖欲墜的身體漸漸穩定,挑釁般發出了低吼,嘴裏卻不斷流血,大片大片的血把學服都染紅了。
在場的學子都注視著這一幕,被這詭異的畫麵震撼。
直到許跡走到他身前,王川還是沒有倒下。
如果是平時,許跡會很欣賞他,這種如石頭的倔強,這種不屈的意誌,正是軍部需要的潛力種子。
但這時候,他已經被羞辱和憤怒蒙蔽了內心,看到了不願倒下的王川,獰笑著舉起了拳頭,拳頭上不止有殺意,還帶著神藏恐怖的力量,即便是最硬的石頭,也要被這一拳打成齏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