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完碧雲回家,蘇家襖覺得自己快要累掛了.
那個小妮子很能哭,眼淚賽噴泉,偏偏她和一般男生沒兩樣,粗線條,根本不會安慰人,對哭哭啼啼的女孩子完全沒轍,除了遞紙巾,就是大聲吼她不準哭.
結果小妮子被一吼,哭得更銷魂了,還不時用她的手去擦眼淚鼻涕,聲情並茂地說自己害她退學,很對不起她.她深歎一口氣,頭抽痛起來,隻要別再讓她應付女人哭,多退十次學,她也無所謂啦!
她一邊想著怎麼跟老媽交代退學的事,一邊往樓道裏走,在家門口的樓道轉角處發現了一隻渾身洋溢著菊香的流浪動物.
一隻用很單純的表情邀她放學一起回家,卻轉身消失不見,名叫季淳卿的家夥.
他像隻被拋棄的小貓小狗,可憐兮兮地坐在家門口的樓梯間,頭靠在身邊牆壁上,閉著眼小寐,碎發沾著幽香的菊瓣,蓋上眼睫,嘴唇因席地而坐的不舒坦,微微嘟起,一身正經的西裝行頭在他身上毫無嚴肅的氣勢,反而讓他看起來像剛被糟蹋過的殘花敗柳.
“你是剛剛被誰虐待了嗎?”
回應她的是一片沉默,他顯然還在不清醒的狀態中遊離,蠕動著唇瓣,露出一臉沒防備沒殺傷力的無害表情,好象誰都能輕易把他捏在手裏隨意地玩弄欺負蹂躪.
這種表情真容易讓人卸下防備,她蹲下身子,端相著他實在長得很不錯的臉,哼道:
“那些男人都是混蛋,還不如會三從四德的呢!至少不敢給我胡來!”
“沒男人味就沒男人味吧,他媽的,男人味,我有就好了!”
“要是你也敢沾花惹草,勾三搭四,亂七八糟,我就家法伺候你!”
她罵得起勁,對男人完全失望地搖頭再搖頭,完全沒有注意到某人奸計得逞,緩緩勾起的唇和慢慢睜開的眼.
“呸!我在說什麼鬼,難道我終究還是被老媽給傳染成沒女人味的物種了?呃…好可怕…我要保持清醒!”她抱頭晃蕩著自己充滿要不得思想的腦袋,不再看他那張容易把人洗腦的純真小臉,急忙站起身來就要逃跑.
某人聽到落跑聲,笑容僵住,唇角不甘地一撇,抬手往後一撈,將那個想從他身邊繞開的家夥抓回自己的勢力範圍,墨瞳直接壓上她,笑道,“妻君,我在等你回家,你都不感動給我看嗎?”明明剛開始她還很乖地照他的計劃表在走,對那些肮髒又無恥的齷齪男人失望吧,唾棄吧,鄙視吧,怎麼下一刻卻突然清醒了?那些牲口家禽都不適合她,她得早點認清事實呀.
“耶?你不是睡著了嗎?”
“剛好醒了.”他把玩著她手裏的鳳鐲,說得很沒誠意.
“所以…我剛剛哼唧的那些話…”
“你是說,你誇我比那些男人好嗎?”
“哇哇哇哇!忘掉它,忘掉它呀!”
“為什麼要忘掉,妻君你誇我呀.”他滿足地笑,因為她今天講出來的話都很可愛,包括之前她對簫夭曄那混蛋說得那句,要她離開他,是做夢,他獎勵似得抓起她的手很小狗撒嬌似地輕咬上一口.
她被啃得雞皮疙瘩層層疊疊,猛咽口水,控製自己的定力.
“我隻是一時觸景傷情的在講屁話而已,沒有經過大腦的啦!”
“沒關係,我可以讓你一直觸景下去.”如果她隻有在這種特定條件下才覺得他比較好的話,這種案例,他隨手就能給她抓來好多,應有盡有,直到看到她吐為止.然後她就會知道男人和禽獸的區別.
他說罷,欺上身,將她往牆上一壓,挑起她的下巴,做出一連串很不符合黃花小美男做的動作,熟練和魅惑程度讓她隻能張嘴讚歎,是他太不小心暴露本質還是她的幻覺?娘男身上怎麼會竄出這種她覬覦已久的男人味?
心跳超速,溫度急升,她完全不懂應付眼前的情況,眼前香軟的唇她唾手可得,根本不必裝矜持,可是她的嘴巴卻條件反射地飆出很煞風景的鳥話:
“你你你是誰哇!?你不是很純潔的嘛?我我我我我…我還是比較喜歡你純情的樣子哇,你你你你不要再靠過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