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3 / 3)

“……”

“你什麼時候回來貼我的心?”

“……我…我…”她被他逼得無處可逃,瘸著腳在原地踉蹌了兩下,煩躁地撓了撓頭,大聲吼回去,

“對啦對啦,你大少爺說的全都對,我就是什麼話都說不出來的蠢蛋,才會把事情搞得亂七八糟,我就是很過分,想把鐲子摘掉想報複你就跟人隨便在一起,但是已經不一樣了呀,我沒辦法變得跟以前一樣去貼你的心,我不知道是處女情結還是別的鬼東西,我已經…已經…”

剩下的話她含在嘴裏,順著扣上她後腦勺的手,一並被塞進他的胸口.她揪住他外套的襟口,不甘心似得揪扯著.

她的心思已經開始走調了,他有些著急才會逼她,他貼近她的耳際,輕吹出沉緩的音調,

“我知道你的心思是如何,但你的心思如何,我已經不在乎了.我隻要你回來.”

他低身摸上她手腕上的銀鐲,一起全都是因為這個破東西,否則他們根本不必繞那麼多彎路,性格不合也好,吵架鬥嘴也好,他們可以慢慢磨合,改好個性磨平脾氣這都不是難事,可是,都因為它,橫在他們之間的東西才變得那麼尷尬.

他向下一拽,將那失去了靈力的鐲子從她手裏扯了下來,捏在手裏,用力地向馬路邊甩出去,像丟一件讓人討厭到極點的垃圾.

手腕的空蕩讓蘇家襖從他的懷裏愣回神,她轉頭去找那被簫夭景丟出去的鳳鐲,“你…怎麼把它丟了?它是東女族的東西,它……”是很重要的東西,從幾時開始,她已經不像當初那麼討厭它了.

她小跑出兩步,尋著那月夜下泛起的銀光去找,鳳鐲還在地麵上帶著塵土滾動,銀光熠熠,直到碰上什麼東西,才躺在地上,不再動彈.

她拐腳歪跳找到它,正要蹲身去揀起那鐲子,卻有一隻手快她一步,率先撚起了銀鐲.

她狐疑地從下往上打量來人,他單手插在褲袋裏,一派悠閑自然地站在一輛黑色家長版豪華轎車邊,一板一眼的西裝外套線條貼合地裹住他,襯衫領扣係得一絲不苟,仿佛給人家瞧見一絲肌膚也是與禮不合.

她正要抬頭看清來人,他身邊的加長版轎車卻先搖下了車窗,車內露出一張頗有威嚴的女人的臉.

“淳卿,這就是蘇家的女兒?你的未來妻君?看來我們來接她的時候並不對.”

蘇家襖倒抽一口涼氣,全身驟然冰涼,這才意識到林立在自己麵前的男人是誰.

他墨琉璃般的黑眸冰涼地凝著黃土斑斑的鳳鐲,神色平靜淡定,隻是緊繃的唇線帶著壓不住的寒凍霜意.

他一直都知道,她不過是想摘掉鐲子才肯跟自己上床,隻不過是不想對不起他的族規他的清白,才勉強跟他交往,對她,他根本從頭到尾都沒有信心,他以為知道就不會傷人,可沒想到當那些話全部從她嘴巴裏說出來,那力道一點也不會因為他早就知道而減緩後坐力.

痛,好痛…痛得他隻能繃緊全身的力氣緊抿微顫的唇,無力吐出一句話.

“我看,你們需要對我好好交代一下,這鳳鐲怎麼會被簡簡單單地摘下來.侍童,伺候淳少爺和蘇小姐上車.”車上的女人帶著強忍的慍色撂下話,緩緩地升起黑色玻璃窗.

“是.淳少爺,夫人請您上車.喂,蘇家小姐,夫人要你馬上上車,你還在那裏發什麼呆啊?”

沒去理會侍童兩極分化的態度,季淳卿淡漠眼色停留在她受傷的腳踝,餘光瞥向正向這邊小跑來而來的簫夭景,他眉心一蹙,猛然將還在尷尬的女人橫抱而起.

“淳淳淳少爺……”身邊的侍童驚得咋舌,他從來沒有見過如此孟浪的淳少爺,竟然當街摟抱女人,就算是未婚妻,這也不符族規呀!難道真的像鳳鐲所示,淳少爺的清白已經被毀了?唔…難怪再見到少爺,他感覺變好多哦,還會不經意地流露出媚態…

“開門.”不容質疑的命令打斷侍童多餘的猜想.

“少…少爺…”

“我叫你開門.”

“是…是…”

車門打開,蘇家襖還來不及驚呼就被拋進車後的軟座,季淳卿隨即甩上車門將她關進車裏,毫不回避地迎上跑到跟前的簫夭景.

簫夭景壓根不想跟他多言,伸手就去拉車門,他隻要帶走他要的人就好.偏偏一隻手不識相地阻下了他的動作.

他側臉看向季淳卿,硬邦邦地開口,

“放手.”

“要放手的是你,簫少爺,你擋著我上車了.”

“我以為她的話你全都聽到了,你要是沒聽清,少爺不介意重複一遍給你聽---她對你隻是一時情結,怕我出事才不得已親近你,她是想要摘掉你的破鐲子,想要報複少爺我,才會跟你在一起的,沒有誤會,沒有你的破鐲子,這裏根本沒你站的地方.”

“……那又怎樣?”他漫不經心的回答讓簫夭景咬緊了牙關,可他還嫌不夠,滿是壞意地牽了牽唇角,

“一時情結也罷,利用我也好,至少----她現在從頭發絲到腳趾頭都是我的.”

“混蛋講師,你搞清楚,這件棉襖的心在少爺這裏,從來都不是你的.”

簫夭景的指頭戳上他的胸口,他先是一窒,半晌沉默後,突得無所謂地挑起眉頭,“沒心,那就負責任好了.”

“什麼?!”負責任?這又和那個莫名其妙的東女族規有關嗎?

“我要留她下來負責任,你若不把心還給她,就讓她繼續在我身邊靈肉分離好了.”

他說罷,不顧簫夭景還在愣神,打開車門低身坐進後座,瞥了一眼縮在後座的蘇家襖.他的話她都聽了吧?他試著抬手想去觸碰她,可她低首不肯麵對他的模樣,讓他覺得比剛才麵對簫夭景更加卑微難堪.

他收回手,正襟危坐,規矩地保持著與她的距離,鐵青著臉對著司機吩咐開車.

車輪的滾動好象拉起了她的注意,她渙散的目光抬了抬,他順著她的目光看去,隻見後視鏡上簫夭景站在原地的落寞身影越變越小.他措手不及地硬別開視線,捏緊手心,繃緊全身.

他就是這麼自私又陰險,他沒那個偉大風度去成全別人,他已經決定了,他不要舍下她,要留她在身邊,就算負責任也好,討厭他也好…心不在他身上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