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情好時就逗逗他,心情不好時就拿他撒氣,嘴裏說著要對他負責任,卻什麼也沒有為他做過,隻知道撒嬌耍賴欺負他,還把那份粘黏的依賴解讀成“處女情結”.
她明明都把自己放心得交出去了,怎麼會以為她的心還停留在最初而不是當下呢?
她甩下還在躁鬱的陸占庭,邊掏出手機邊向小區外跑去,耳朵裏傳來對方關機的訊息,她焦急地顫唇,她真是個有夠不負責任的妻君,除了手機外竟然不知道他其他的聯絡方式,會不會就這樣再也找不到他了?會不會他回到族裏後就徹底斷了和她的聯係,會不會她明白的太晚了?
“小襖!你要去哪裏?”喝完咖啡正要回家的蘇爸看著自己的女兒從小區門口狂奔出來,失魂落魄地四下張望,沒有目標煩躁地抓著腦袋.
“爸!你回去跟媽說一聲,我要去找淳卿!”
“人家都走了,你還去找人家幹嗎?陪你玩一女二夫嗎?”他白了一眼自家不識好歹的女兒,一直閉口未發表言論的嘴再也管不住,隻想替有委屈的人伸張.
她被老爸的直話刺得一窒,眸子微潤上了水氣,
“我以前理解不到嘛,我現在知道你為什麼那麼怕老媽了.”
“所以,你知道人家對你有多好了,有多遷就你了?”
她點點頭.
“不會再欺負人,嫌棄人家沒男人味?”
她搖頭.
“一女二夫…”
“我不會再做這種過分的事啦!”
蘇爸拍了拍她的腦袋,
“我剛看到淳卿家的車子停在那邊的路口快要開走了,如果你趕得上的話,就追追看吧,總不能讓人家追著你到處亂跑,你這丫頭也該吃吃苦了.”
蘇家襖聽罷,拔起腿來就往老爸指示的路口狂奔起來,邊奔還不忘回過頭來交代,
“老爸,我這輩子都沒聽過你說這麼多話,太MAN了,順便告訴你,你出去喝咖啡的事,老媽已經全部知道了,祝你好運啦!”
“……你這個叛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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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淳卿,我們要出發了.”
車窗玻璃被季夫人搖下來,她催促著站在車外想著什麼的季淳卿上車.
她當然不明白這條路有什麼好看,他第一次站在這裏時,是族人送他來上門找妻君,他當時懵懂地下了車,不知要見的女子為何人,順著這條路往巷子裏走,直到站到那間便利店才頓住腳步見到嗆辣的她.
第一麵,他實在不敢恭維,可抱著履行族規的心思咬咬牙,他打算挺下來.
什麼時候他漸漸放鬆下來,變得心甘情願,直到這刻要離開,他還戀戀不舍.
他在期待什麼?
垂下眼簾,他把玩著手裏的銀鐲.他們應該和好了,也許真的就像某人所說,如果沒有他和這隻破鐲子,他們中間根本不會有他的位置,他的退出叫識相.
他抬手打開車門,俯身坐進車裏.
“可以了,母親,走吧.”
車子由緩至快地駛起來,他無神地看著窗外後退的風景,沒注意坐在一邊的母親偷偷瞄了瞄向後視鏡,某個身影在鏡子裏奔跑的蠢樣讓她大快人心,牽起了一絲笑意.
“淳卿.記得回族後要怎麼做嗎?”
“我知道.”
“好,把鐲子給帶上.”
“母親?!”
“這鐲子本來就是給你防身之用,我可不希望你再被身體不潔之人碰觸.帶上.”
他看著手裏的鐲子,早已沒有她的體溫,冰冰涼涼,抬起手腕,他將鐲子套上自己的手腕,像套上了一副再難打開的手銬.
喧鬧的市中心,標誌性雕像下,白笑葉不滿的撇了撇唇,看了一眼手表,抱怨道,
“棉襖真慢,不是約好10點的麼?簫少爺,好好管教你女朋友啦!”
簫夭景板著臉,雙手環住胸前靠在雕像邊,繃緊唇線沉默著.
站在一邊的喬欽挑眉打著圓場,
“你別抱怨了,為了那件破棉襖,這位少爺夠用心了,怕尷尬竟然還破天荒地找我玩四人兩對約會,真嚇人.”
“什麼四人兩對約會,是兩人帶朋友出來聚會.搞清楚,別亂說話.”白笑葉白了一眼喬欽,不耐煩地掏出手機,
“啊,受不了啦!我打給那件破棉襖!”
“嘀嘀”
簫夭景的手機在褲袋裏響了起來,他依舊靜默著看向公車落腳的站牌,沒有掏電話的意思,見他矗立不動,喬欽聳了聳他的肩,
“夭景,你發什麼呆,手機響了,看看是不是你的貼心小襖啊.”
“我不想看.”
“什麼毛病,你不看我幫你看.”他嬉鬧地從他褲袋裏翻出手機,一見屏幕是條短訊,接電話還好,看人短訊就有些過了,他索性將手機拋回給簫夭景.
“是簡訊,你不是討厭傳簡訊嗎?很少看到有人傳你信息.”
簫夭景心下一緊,拿回手機,拇指在開啟鍵上徘徊.她有許久不曾發過消息給他了,那條被她刪除的簡訊一直讓他耿耿於懷,好象她刪除的不僅僅是一條簡訊,而是更多的東西.他知道到有什麼東西正在流走,慢慢由漫溢變成空杯,他也知道他們之間的感覺已經不對了,但他努力想挽回,有些無能為力也好,有些力不從心也罷.
被她硬推開的胸口空蕩蕩的,冰涼透心.他需要的溫度隻有這件貼心小襖才能重新填滿.
也許她願意再給他發簡訊,會是一個驚喜,一個新的開始.
一咬牙他按了下去.
“我的心變了,不能回來貼你的心,抱歉.”
“……”
“夭景?”
“喂,簫少爺,你怎麼了?幹嗎露出這麼可憐的表情,好落寞哦.”
“……她不會回來了,我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