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臂老人一張老臉氣得通紅、獨臂捂著胸口就是一連串的咳嗽,大漢忙上前給他順背,著急的道:「阿爸,這天兒冷,您那舊傷得注意別複發了,回頭找藥長老開副藥,可別給那兔崽子氣著,回頭我再狠狠教訓他!」
老人擺擺手,語氣蒼涼的道:「這小混蛋從七歲給你教訓到現在,有個屁用?修煉六年才納元成功,周遭部落全當作奇聞笑談,我都沒臉走出這部落大門!偏偏還不是他天賦的問題,兔崽子隻要一修煉就偷奸耍滑,沒有你我一點影子,唉...」,長歎中,大步向前行去。
看著老爺子那佝僂下來的蕭索背影,大漢也是滿臉鬱悶無奈,搖頭追上老人,並行著低聲勸慰。
蹦子一路小跑,不時用腳踢著積雪,嘴裏咕噥道:「光修煉有個屁用?連蠻神分殿的初選都不能參加...」
驀地,眼前灰影閃動,蹦子連忙就想止步,可先前跑得急了,哪能說停便停?險些一跤摔個狗吃屎,憋了一肚子火的他、再也忍不住的破口大罵道:「我操...」
才罵了兩字兒就急不迭的收口,嗆得他連連咳嗽,好不容易回過神來,蹦子臉上堆起笑容道:「呦嗬,這不是小三嘛!你怎會這麽早在...」
話未說完,就見攔在麵前的小家夥一手叉腰、另一手食指豎在小嘴前作噤聲狀,唬得他連忙收聲向前望去。
隻見十數丈外,一大一小兩道身影前後坐在雪地上,頭臉都沾滿了雪花,認不出相貌,不過既然小家夥在這兒攔著,用屁股想也知道,那較小的身影定是狼岩無疑。
身後腳步聲響起,小家夥齜牙咧嘴的就要有所行動,慌得蹦子連連搖動雙手,低聲急促道:「哎喲喂小三哥、三祖宗!你可千萬別衝動,後頭是我阿爺阿爸,我這就攔著他們!啊?」
回身快步迎上獨臂老人,不顧老人難看的臉色,蹦子扶住他唯一的右臂,低聲道:「阿爺,咱們先別過去,在這兒等等...」
老人身旁的中年漢子怒聲道:「等個屁!隻要叫你修煉、就盡出些幺蛾子唬弄你阿爺阿爸,你...」
老人揮手打斷兒子的話,看著三丈外站在雪地裏的那隻小猴兒,沉聲道:「這就是你昨日回來講的,柱娃兒他哥的那頭靈猴?」
蹦子連連點頭道:「正是!昨兒九太公不是也說了嗎?我山嬸子收了岩子和這小三作義子,岩子在練武場邊,應是正在修煉、還有一人不知是哪位叔伯,既然小三在這兒攔著,肯定是他們修煉不能被打擾,咱們就等一會兒吧!」
就在此時,前方那道較小的身影站起、拍了拍身上的積雪向這邊走來,地上的小家夥身子一晃,上了那人的肩頭蹲坐下來。
狼岩打老遠就認出了蹦子,也猜到了他身旁那兩人的身分。
回來的路上他和柱子閑聊時,就聽弟弟說過,狼岩的阿爺年輕時救過蹦子的阿爺狼霸,之後阿爸狼守山又救過蹦子的阿爸狼火。
而當年狼山大變,部落千裏奔逃遷徙時,阿娘差點死在熊天部的追兵手中,是霸爺爺拚著重傷又舍了一條手臂、才替阿娘擋下了那致命一擊,當年的傷勢至今未愈,導致老人家隻要天冷兒和下雨,便會咳個不停。
隻是阿爸失蹤後,家裏隻剩阿娘一位婦道人家,兩個大男人也不方便上門,兩家往來才少了,然而柱子打小就極受兩位長輩的照顧,蹦子小時不懂事,起初不願帶著比別家孩子遲鈍的柱子玩,沒少給霸爺爺吊起來、抽的哭天搶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