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僵屍】第五章有恃無恐(1 / 3)

走出醉香樓,張沐不由長呼一口氣。

半夜救的那個少女和這裏的淺舞都堪稱絕色,但一個清純絕俗,一個嫵媚妖嬈,兩人的美截然不同。與她們接觸的心境也大不一樣,和少女在一起是輕鬆愉悅,無需任何心機防備;而與淺舞接觸卻是在交鋒,精神時時刻刻都要緊繃著,否則哪怕他現在已經變成了鬼,也能被那個女人再害死第二次!

好在如今的張沐也不是曾經的他,不會任人擺布。

此時太陽已經升起,在陽光的照射下張沐開始感覺身體越來越不適,這種不適並非傳說中的鬼完全不能見光,而是皮膚在照曬後,體內的血液像是在燃燒一般,消耗速度大大增加。一旦鮮血耗盡,他恐怕會再次變成那具僵硬的行屍走肉,這種後果不需要任何人告訴他,因為沒有人比他更清楚自己的身體狀況,就像一刀割下去,隻有自己才知道有多疼。但反過來,隻要有足夠的鮮血,他倒可以像常人一樣在白日活動——至少表麵上可以。

不再猶豫,張沐立刻抬步離開。

白天的蘇州城異常繁華,即便出了城,道路上也常遇到行色匆匆的人流,但張沐走的卻是極偏僻的路,甚至到了後來他走進的山林根本就沒有路,也沒有人。

但張沐並不孤單,在他身後一直跟著一個人,一個步伐輕盈、目光如鷹的女人,她手中還持著一柄長劍。

忽然這個人停住了,因為隻一個眨眼間,她所追蹤的人就沒了蹤影,以她追蹤人的能力,這樣的事情本來幾乎不可能發生。

“你是在找我嗎?”忽然一道清朗的聲音從一側鬆樹後麵響起,張沐也緩步走了出來。這個女人他認識,是淺舞身邊隱藏的最強高手,名叫工藤綾。二十天前就是她擒下了秦少卿,乃至最後秦少卿慘死也要算她一份。這樣一個手段狠辣,出手無情的東瀛高手,若是以前,三個張沐都不是對手。

“你早就發現我了?”工藤綾冷聲道,顯然她也認識張沐。

張沐笑道:“是我引你來的,又怎麼會發現不了你?”

工藤綾麵色一變。

張沐又道:“我原本的目標是淺舞,不過你來了也好。”

工藤綾冷聲道:“你對淺舞大人說的那些話都是假的?你根本不知道《毒經》藏在哪裏?”

“對,我被折磨的地方看上去跟這裏也差不多,像這樣的偏僻山林蘇州城周圍不知道有多少,我怎會知道在哪?”張沐出奇的坦白,又道:“說那些話,隻是因為想請你們跟我出來,因為有些事還是在這裏問比較好。”

工藤綾小心觀察四周,確信周圍沒有埋伏,隻有張沐一人時,她也不著急了,冷笑問道:“你想問什麼?”

張沐歎息般的長聲道:“以前我想知道的事有很多,但現在我最想知道的隻有一件,那就是我的身世,你也知道葉落歸根的道理,我怕哪天我死了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誰,我怕我變成了鬼都找不到自己的祖根,隻能一個人孤零零的飄蕩。”

工藤綾一聽,卻一時間愣住了,她絕不會想到張沐大費周章的就是要問這種某明奇妙的問題,說著奇奇怪怪的話。

隻見張沐死死地盯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又道:“現在我要你告訴我:我們新陰堂弟子真的也是東瀛人,還是另有隱情?”

說到這裏,張沐的呼吸也已經開始粗重了起來。這就是他隱藏內心多年的心事,也是他哪怕死也要死個明白的事。新陰堂本是東瀛倭寇首領柳生宗男三十年前一手創建,堂內弟子年齡最大的已經三十多歲,執行了柳生宗男的任務多年,年齡最小的還是嬰孩。柳生宗男對他們說日本正處於戰國亂世,他們都是戰爭遺孤,在國內生存不下去了,隻能來到大明國謀生。原本張沐和其他人一樣,對此深信不疑,從小接受最殘酷的訓練,天天都要念誦忠誠的誓言,剛滿十六歲便開始執行柳生宗男交給的任務。但張沐卻在一次意外中發現新加入新陰堂的孤兒並不是來自東瀛,而是大明!之後他小心查探,更驚駭的證實東瀛倭寇每次進犯大明沿海村鎮,除了殺人放火,搶掠財物外,都會抓走那些三歲以下的男嬰。這些男嬰就是被安排進新陰堂的新弟子,這讓張沐不得不懷疑自己的身世。

除此之外,還有一件事佐證著張沐的猜疑,那就是名義上新陰堂和妙音坊都是柳生宗男一手創建,內部成員也都是東瀛人。可柳生宗男對妙音坊的信任遠超新陰堂,一個被視為真正心腹,一個隻是利用工具。就比如這次任務,新陰堂被派來了三十九人,妙音坊真正的成員隻有五人,可一切都要聽從淺舞的,《毒經》的事她們妙音坊知道,新陰堂卻連什麼也不給說。這樣巨大的反差,除非是因為他們兩大勢力有本質的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