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處暑節氣,秋雷陣陣,寒意襲身。這天晚上張沐忽然全身都痛的厲害,像是被億萬隻毒蟲撕咬一般,黑暗中他的那雙眼睛也在散發著森幽的光芒,牙齒發出著滲人的磨牙之聲。
現在他還不需要血,但是他感覺自己已經快要失去理智,再度變成那種毫無思想的僵硬屍體了。
這一刻他不止有嗜血的衝動,還有殺人的衝動,而且他能感覺到雖然理智漸漸喪失,可是他體內潛藏的可怕的力量卻也在慢慢釋放,也許此時讓他跟秦懷義那種江湖絕頂高手打,還真有幾分希望能贏。
但所有的一切張沐都強行忍了下來,現在他依然帶著青蓮的妝容,淺舞也正睡在他身邊,他絕不希望在這探查《毒經》的關鍵時候前功盡棄,甚至一下子成為柳生宗男、秦懷義等各大勢力的眾矢之的。
待到天亮,張沐的體質終於是慢慢恢複了過來,想起夜晚的狀態,他也是心有餘悸,他不知道為什麼會突然那樣,但如果當時的狀態再惡化下去,他恐怕不可能撐住。
……
白日,張沐恢複如常,還是青蓮的模樣。
秦義山莊,也還是那間典雅的廳堂。
在嘩嘩雨水之下,這裏的氣氛似乎從一開始就異常壓抑,空氣中像有一根看不到的弦越繃越緊,隨時都會崩斷。
隻聽淺舞沉聲道:“秦莊主,我隻是想確保咱們的交換順利進行罷了,隻要你先給我《毒經》,那位玲瑜郡主我還有什麼理由不送還給你?”
秦懷義陰寒著臉,冷哼一聲道:“哼,明明約定好的事,隔一晚就變卦,你還讓我信你?”
淺舞反問道:“那敢問如果我把玲瑜郡主和張沐都帶到這裏來,秦莊主如何讓我相信你不會對我下黑手?不是我多疑,實在是真到了那個時候,你如果要動手,我可就再無任何籌碼,隻能等死了。”
“我秦某人在江湖上的信譽……”
未等秦懷義說完,淺舞立刻嘲諷般的道:“秦莊主的信譽我在昨日便已經領略過了。”
秦懷義的臉色瞬間就難看了幾分。
淺舞則又道:“我願意把我自己留在這裏,如果到時候玲瑜郡主和張沐不出現,你大可以殺了我。我總不會拿自己的命開玩笑吧?”
這一刻淺舞聲情並茂,顯得略有些激動,但那誠意也都能看得出來。
秦懷義目光閃爍著,不知心裏在想著什麼,過了好一會他才口氣略微緩和的道:“要離開蘇州城百裏之外才算數,再等消息傳回來至少要兩三天,太麻煩了吧?”
淺舞立刻道:“隻需兩匹快馬,一匹到了百裏之外可繼續趕路,另一匹直接折返,一來一回不需半日。”
秦懷義目光陡然眯起,竟無法反駁。
偌大的廳堂再度安靜了下來,秦懷義端坐在太師椅上,手指一次次地敲擊著桌麵,不知敲了多少下時,他雙眼終於猛然一亮,道:“好,為示誠意,我就先把《毒經》給你。”
淺舞看向一旁的青蓮(張沐)喜形於色,張沐自然也心中暗喜。
隻見秦懷義已經起身朝內室走去,很快便雙手捧著一個紫檀方盒走了回來,這紫檀方盒顯然是他早就準備好的,而張沐和淺舞的眼睛自方盒出現的那一刻起就沒有離開過。
“嗯?一張羊皮?”當秦懷義將方盒緩緩打開後,張沐看到裏麵的東西不由深感意外,他一直以為《毒經》是一本書呢。但其實這張羊皮也算是“書”,因為上麵有著密密麻麻的字,隻是這些字極其怪異,張沐隻從工藤綾和青蓮的少許記憶片段中有一點點印象,但根本不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