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沐甚至恍惚中看到一位仙風道骨的老人正輕捋長須對他點頭而笑,那老人一雙眼睛深邃如海,沉穩如山,儒雅之氣自有大智慧臨身,令人莫名的崇拜。
看到他,張沐的心神好似也受到了感染一般。
“嘩……”
也不知是虛無的精神世界還是嘈雜的現實世界, 張沐忽然又刀劍齊出,這一次他沒有了之前的暴戾殺勢,甚至沒有任何威力加身,就是最簡單的劈、刺、撩、斬等最基本的招式,可這些最普通的招式在秦風手中卻爆發出了令人驚奇的威力,暗含著大道至理。
漸漸地,張沐的劍術和刀法都變了,時而迅疾如雷,時而輕緩律動,時而有刀劍合擊之威,時而又化作輕柔慢舞,好似沒有任何威脅……
張沐不斷變化著自己的刀劍之術,心神也完全融入其中,這一刻他的刀劍合擊才真正有了攻中帶防,防中帶攻,攻防轉化間完美協調的韻味。連帶著張沐整個人也都給人一種強盛無匹的感覺。那感覺就好像是看到那個深邃如海的老人一般,隻可膜拜,無可匹敵。
一刀,一劍。
一攻,一防。
極簡單的招式反而道盡了張沐的一切,張沐就這樣練著,已經完全忘記了時間,忘記了一切。
“呼……”
不知過了多久,張沐終於感覺精力有些跟不上了,手中的刀劍也停滯了下來。
“雖然武功還未大成,但如今我的刀劍合擊之術已經由光怪陸離,複雜深邃漸漸向返璞歸真,大道至簡而轉變了,相信這便是我真正的刀劍之道。”張沐內心自有一番喜悅。
修行的路是對是錯,他還是能判斷出來的,畢竟他所創的是最適合自己的武功,這種事情隻有他自己最清楚。
如果說以前他的刀劍合擊之術隻有劍術和刀法,那麼今天就已經開始有心法支撐了。那心法便來源於《傳習錄》中的感悟。
張沐忽然看到了那片碎裂成四塊的玉佩,頓時心中一擰,原來這是真的,並非混沌荒蕪的精神世界中的幻想,不知道再見朱玲瑜時該怎麼跟他道歉。
“公子,”就在這時,一道熟悉的聲音忽然響起。
張沐抬頭,看到魯義平、陳釜二人都在一旁等候著自己,原本他是有過交代的,練功的時候盡量別來打擾,就算來也最多一個人。沒想到這次他們兩人都在。在他們身邊還放著一菜箱,隱約還有香味從菜箱中傳出,張沐肚子頓時咕嚕咕嚕叫了起來,笑道:“你們來的正是時候,我現在還真餓了。”
魯義平道:“可不得餓了,我的菜都換了七次了。”
陳釜也道:“公子已經練功兩天兩夜了,不過您的武功看著真讓人舒服,像是……像是道法自然,渾然天成一般。”
魯義平也連道:“對對對,就是每一招每一式都很協調,好似本就該那樣一般。”
張沐聞言也露出了笑意,他知道他是進入到了一種極其難得的精神遨遊狀態,那種狀態下習武之人對武道會有極大的頓悟,當然如果是文人也會瞬間靈感爆發,有機會創出能流傳千古的佳作。隻是那種狀態可遇不可求,許多人努力一輩子也進入不到一次,也有人不知何時就入了境。
在肚子的催促下,張沐一邊狼吞虎咽,越吃越香,一邊問道:“這兩日可有什麼事發生?”
陳釜與魯義平對視一眼,陳釜道:“有一個好消息,兩個壞消息。”
“哦?”張沐抬起了頭。
陳釜道:“好消息是平海衛已經收複了,就在前日譚將軍令劉顯將軍率左軍,俞大猷將軍率右軍,自己親帥中軍,三路大軍一起進攻。中路軍又以戰力最強的戚家軍為先鋒直入敵陣,最終在平海衛前的許厝與倭寇主力展開決戰,殺死倭寇五千多人,救出了平海衛被抓的三千多百姓。”
張沐道:“如今的戚家軍、俞家軍都已算是大明朝戰力最強的軍隊了,尤其是戚家軍各個都能以一當百,倭寇連興化城都受不住,區區平海衛原本就是守不住的,不過譚倫的動作也算快,沒讓我失望。”
陳釜也道:“戚將軍的戚家軍的確很強,這次大戰我也親眼看了,原本以為倭寇人多勢眾,又有大批真正的東瀛武士助陣,咱們打起來會很困難,可沒想到戚家軍戰力那麼強,他們就是戚將軍專門為對付倭寇訓練的。無論是戰陣、兵器還是火器都專克倭寇。”
張沐點頭,又道:“那壞消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