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桂芬也是個老實人,一群八竿子打不著的人跑來參加丈夫的葬禮不說,還送上厚厚的禮金,這讓孫桂芬收錢的手多少有些哆嗦。
她試圖將禮錢送回去,可問題是她不收人家不幹啊,她把錢塞回去,人家又給她送回來,拉拉扯扯的,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最後那些禮錢還是被強行塞進了她包裏麵。
如果用一個詞來形容此時此刻的孫桂芬,一頭霧水這幾個字是比較恰當的,孫桂芬在飯店擺桌的目的隻有一個,就是送老伴兒最後一程,至於說掙點兒禮錢,這種事兒她從沒想過,因為她知道想了也沒用。
這邊的親戚雖然不少,但是為了救兒子,所有親戚幾乎是讓她借了個遍,很多人大馬路上見了孫桂芬都是繞著走的,給人家打電話請人來參加葬禮都不來,就更別提什麼禮錢了,而除了親戚之外,來的基本上都是些丈夫的學生。
這些孩子有的剛參加工作,有的還沒參加工作呢,就算是隨禮,絕大多數也都是五十一百,收的這點錢能夠給個桌錢就算是不錯了,至於說能剩下多少,這種事兒孫桂芬卻是想都不敢想,不過她現在卻不得不琢磨這個問題了,因為這些陌生人給的厚厚的錢袋子,已經快要將她手中的小挎包塞滿了。
“行了!馬夫人您忙吧,我們自個兒找地方坐就成,哎?老彭,你這來的比我們還早啊,來來,大家一起坐吧!”幾個人把錢硬塞給孫桂芬之後,便自行找地方坐了。
孫桂芬一臉茫然的看著幾個人和之前進來的那兩位互相打著招呼並坐到了一起,正打算也回到自己的位置,身後又傳來了一個陌生人的聲音。“這裏是馬建國老師辦喪事的地方對吧?”
“啊對的!”孫桂芬轉過頭去,就看見又是一群人走了過來。
為首的是個看上去有五十多歲的女人,看到孫桂芬之後,便熱情的握住孫桂芬的手說道,“您就是馬老師的愛人吧,我是市教育局的馮蘭香,馬老師是教育戰線的模範啊,是咱們坡陽出了名的好老師,我和教育局的同誌們一起過來送送馬老師,這是我的一點兒心意您收下。”
孫桂芬一聽到馮蘭香這個名字頓時大腦就是一陣空白,她雖然不認識馮蘭香,但也聽說過這位市教育局局長的大名,不過還沒等她跟人家客套幾句呢,又是一個很厚實的信封塞到了她手中。
緊接著,馮蘭香身後一個六十歲上下,頭發很油亮的男人便走到了她麵前說道,“我是教育局的付勇,馬老師的離去是我們教育戰線的一大損失啊,馬夫人您節哀,這是我的一點兒意思,您收下吧!”
“我是教育局的何秋穎,馬老師所做的一切我們不會忘記,相信一切都會好起來的,馬夫人您節哀順變,這是我的一點心意!請您收下……”
教育局的一幹主要領導全部到場,頓時就打亂了台上念稿子的宋校長的節奏,他連忙走過來和教育局的領導們打了招呼,並幫著孫桂芬安排領導們坐下,可這邊沒客套幾句呢,門外又來人了。
不過這一回,見了來人的模樣,孫桂芬的臉色就是一變,她一下子就認出來了,走在最前麵的那個身材魁梧的中年人不是別人,正是將他兒子送進監獄的市財政局局長邢啟寧。
“邢局長,您……您來了,我兒子……我兒子就是回來參加一下他父親的葬禮,參加完了就回去!”孫桂芬看到邢啟寧帶著一群JC心都哆嗦了。
她還記得當初邢啟寧在JC局是如何聲色俱厲的說要嚴懲自己兒子的,如今兒子好容易回來參加老伴兒的葬禮,邢啟寧就帶著JC來了,孫桂芬還以他們是過來抓兒子回去的呢,連忙哆哆嗦嗦的走上前懇求邢啟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