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山莊小公子(1 / 3)

多年之後……

北國,風雪,無人,景物難辨。

這裏本就是邊塞,一切似乎都有一種金鐵般的堅硬與冰冷,讓人望而退縮。誰不想江南,誰不喜歡穿一身輕衫奔跑在暖風裏?但這風雪又何嚐不美,何嚐不遼闊雄壯,這個世上就有些人留戀著風雪,他們享受著風吹到臉上那種刀割般的感覺,咬緊牙關,苦中作樂。他們,注定會成為這個世界的英雄。

如果你站在山頂,就可以依稀看出腳下就是一座雄偉的山莊,這裏就是武林四大世家之一的風雪山莊。他們在這苦寒之地堅守了多久,已經沒人知道。那個年代,人們都喜歡流浪,當然,不是四處流浪,到了煙花三月的江南,看到婀娜姣柔的美女,人們大都就不願意走了。所以江南的人口越來越多,而北地著名的風雪山莊,已經越來越被人遺忘。

山莊的製高點是一座類似城樓的建築物,一個少年站在垛口處,臉凍得通紅,兩行鼻涕也變成了兩根冰淩掛在鼻子下麵,讓這孩子顯得尤為可憐。

“爹,讓我下去吧,高處不勝寒啊!”小孩以祈求的聲音喊道。

“你這小子,不好好學武功,蘇東坡的詩倒是學會半句。不過我不會答應,犯了錯誤是要受到懲罰的!”城樓下一個清亮的聲音說道。

這時才能看到一個滿頭銀發,一身白衣的老先生在踱著步,要不是有聲音發出,在這風雪之中,要發現他還真的不容易。

“我不是不接受懲罰,你看,今天天氣有點不好,我都感冒了,要不換個時間?”小孩有點調皮地說道。

“廢話,等陽光明媚了就隻能曬太陽了,那活兒,連我這把老骨頭都樂意啊!我這麼做,一是讓你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二還可以鍛煉你的抗凍能力,抗凍可是我們風雪山莊的基本功。”老頭說道。

“不就是看秘笈的時候打了會兒盹嗎?至於?”小孩不服氣。

“你說得輕巧,我風雪山莊能夠立足武林,靠的就是家傳的五百八十本秘笈,你今年已經十五歲了,一共隻記住了兩本半,以後怎麼在江湖上混?”老頭道。

“丐幫是天下第一大幫,也隻有降龍十八掌一本秘笈,我們怎麼這麼多?”小孩問道。

“建莊伊始,我們的秘笈其實也隻有一本,就是飛雪劍法,不過祖上幾代都是武學奇才,著述頗豐,到我這一代,我繼承的秘笈就達到了四百九十九本。”老頭道。

“爹,當年你背秘笈累不累?”小孩問道。

“累,真心累!先祖雖都是武學奇才,但文法上造詣欠佳,秘笈之中不免有句法不通之處,還有錯別字,為了改正它們,字典都翻破了好幾本”老頭歎息道。

“那你還這麼造孽,居然自己又寫了八十一本,我壓力好大!”孩子道。

“這不都是為了你嘛!我們把經驗寫出來,你就可以少走彎路了”老頭欣慰地說道。

“可是,筆直的人生是不是會很無聊?”小孩抬起頭看天。

“你扯遠了,我說的隻是學武功的事情,人生並不完全是為了一個自我,你還需要考慮一下別人的感受,比如你老爹我,寫書很累的,需要冥思苦想,還要熬夜,如果你不看,我會很傷心的!”老頭一副欲哭無淚地黃昏樣。

“好吧爹,放我下去吧,我這就去背秘笈”小孩心似乎軟了。

“不行,我不會因為你自覺改正錯誤就放棄對你的懲罰,這是兩回事,再待兩個鍾頭吧!”老頭道。

“服了你!真不放?”小孩道。

“不放!”老頭決絕道。

“好,拜拜!”小孩轉過頭。

“你!你!臭小子!”老頭氣得拂袖而去。

等著老頭走得看不見了。小孩臉上立刻露出了壞壞的笑容,他一下就揪下了鼻子上的冰淩,然後突然縱身一躍,就跳下了高高的城樓。他是那樣的決絕,沒有一絲一毫的遲疑,就好像下麵隻不過是個遊泳池,他不過是想遊一次泳而已。

難道他也是被沉重的學業所逼,忍無可忍?

這樣的高度,哪怕是一流的輕功高手,也是不敢輕易嚐試的,何況又是天寒地凍的時節,一個小孩這麼玩那簡直九死而無一生。

但奇跡就在那一刻發生了,這少年並沒有直接墜地,跳下去的時候,他的衣服就突然鼓滿了風,他張開雙臂,就像是一隻淩空的大鳥在禦風飛翔。等再去看時,他已經安然地降落在地上,毫發無傷,然後一溜煙兒他就又消失在了無垠的雪地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