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切地說是個很年輕的男人,不到三十歲,眉清目秀。這張臉卻是她熟悉的,熟悉的讓她忘了反應。
“桐桐。”男人喊。
這時走廊那頭,唐昕銳正踩著輕緩的步子走過來,未曾走近,便遠遠便看到了這兩人執手忘情相看的一幕。
慕桐的目光怔怔望著男人,直到聽到自己的名字,才回神著想起身。她腳不方便,男人就攙著她的站起來。她臉上的表情有些不自覺,想掙脫他的手卻被他握住。
“放手。”慕桐冷著嗓音說。
“桐桐,我前幾天給你打過電話。”男人說,聲音依然那樣小心翼翼,帶著討好的味道。
慕桐聞言,唇角露出諷刺的笑,問:“嚴繹,你結婚時沒有給我打電話,生孩子沒有想到給我打電話,怎麼今時今日就想到給我打電話了呢?難道是離婚了?”
別怪她毒舌,她並不想自己表現的像個怨婦一樣,可是想到那些事兒,心裏還是忍不住冒酸氣。說完想甩開他的手,可是他仍不放。
嚴繹說:“桐桐,你聽我解釋。”
慕桐用力推開他的手,說:“不用了嚴先生,我現在有自己的生活,解釋不解釋的,你覺得還有意義嗎?”
她故意笑著,看著他的眼神距離感十足。
嚴繹看著她,穿著神聖的醫生袍,那短發俏麗,也許是因為值夜班,又剛在手術室站了很久的關係,臉色並不是很好。可是無論什麼時候,她在外麵都是以最好的精神麵貌麵對外人。她越是防備,看似總一副冷冷的樣子,實則是保護自己的方式。
慕桐見他不說話,抬腳要走。隻是越想挺著腰杆驕傲的離開,腳腕就越鑽心的疼。
嚴繹見她一瘸一拐的模樣,終究不隱,上前握住她的手臂。
慕桐反感地想要掙脫,他偏偏握得更緊,急急地說:“你的事我聽說了,那個唐昕銳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並不配你。”
慕桐聽到這句,下意識地蹙起眉。不知是不願意聽到人說唐昕銳的不是,還是因為他在背後議論人而感覺到不舒服。她說:“嚴繹,背後議論別人,這不像你。”
她印象中的嚴繹是個君子,雖然這個當今的世道,君子並不適於當下,但是正因為難得,她才欣賞。
嚴繹聞言,臉色變得極不自然。
就在這時,聽到一道懶懶的男音響起來。
“喲,這做手術怎麼自己還受傷了?”
兩人巡著聲音看過去,就見唐昕銳穿著身休閑服走過來。那樣的光華,仿佛一下子就將嚴繹比了下去。
隻是看在慕桐眼中,再尋常不過,隻見他手裏拎著份熱粥,看著自己的眸中雖有笑意,卻讓她從那眸中看到了冷光。
她受傷他不是知道?
想必是不爽自己與別的男人拉扯,卻又好麵子的不明說罷了。
慕桐沒回答,隻是站在那裏。其實此時此刻心裏還是有那麼絲慶幸的,慶幸他來得那麼及時。手再次從嚴繹手裏收回來,這次當著男人的麵,嚴繹雖然不想放手,但當著唐昕銳的麵,沒有再進一步的行動。
“隻是問,這位是?”其實那天在電話裏聽到過這個聲音,又加上自己打聽的那些,心裏多少有些數。
慕桐卻並沒有回答,而是看著他說:“你女兒剛剛脫離危險,還是去病房裏看看他吧。”
下意識的,她並不想讓嚴繹與唐昕銳正麵撞上,且不說他說的那些話唐昕銳有沒有聽見。憑他對唐昕銳的了解,就見他與自己糾纏,唐昕銳也不是容易善了的茬。
其實唐昕銳也沒有實質性的吃過醋,但是她好像就是知道,了解這個男人的占有欲。不管他愛不愛自己,自己的東西是不允許自己隨便惦記的。
嚴繹雖不了解唐昕銳,不過他可以感覺到慕桐的緊張,由此可推斷出這個男人便是她的未婚夫。那樣的家庭,他又身居高位,加上兩人現在的關糸,為了慕桐著想,雖然不甘心,他還是點了點頭走開了。
慕桐站在那裏,唐昕銳站在她身邊,直到嚴繹的身影消失在走廊拐角,兩人都沒有動。
“還不走?難道是想著他還能回來嗎?”唐昕銳說。
口吻裏不自覺地冒出些酸氣。
慕桐自然聽出裏麵的陰陽怪氣,懶得跟她計較,逕自邁開步子往值班室而去。
唐昕銳看著她那副可憐的樣子,心頭莫名的煩燥。
媽的,剛剛跟那男人你儂我儂的,到他這裏就隻會甩臉子。可是偏偏自己賤得不行,看不得她這個樣子,上前直接拽住她的手。
“拿著。”將手裏給她帶的熱粥放在掌心,然後動手打橫抱起她,便朝著值班室的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