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是嗎？”我淡笑著，在我的意識中，不知為何，覺得最後贏的一定是宇文速，一定。
“我常來見你，左相都沒有攔過，就算是默許了，這個你還不懂嗎？”
“我該懂什麼？”我反問他。
“我幫你懂，一定要讓你看到宇文速淪為階下囚的樣子，如果這次他能平安回來的話。”
他闊步離去，沒有回頭。
看著宇文遜的背影，我竟然沒有任何擔心和害怕，很淡然。
執起茶壺為自己倒上茶水，不喝，隻是看著，看一兩瓣碎葉在杯中浮沉，我呢？又會在何處浮沉？
“小姐，天冷了，添件衣吧。”流觴走過來，將外衫披在我的身上。
我和流觴一直要好，我把她當作自己的姐妹，什麼心事都會和她說。
“陪我坐坐吧。”我為流觴又倒了一杯，拉著她坐下。
“小姐，自從你進府，笑容越來越少了。”流觴蹙著眉看我，我卻不知道自己有什麼改變。
“或許吧，我現在也不知道自己變成什麼模樣了。”扯起嘴角笑了笑。
“還能是什麼模樣，當然是傾國傾城的模樣。”流觴逗著我笑。
到了做功課的時辰，我回到自己的院子，讀書習字，彈琴習舞。涉豔會，我勢在必得。
這麼過了幾日，十幾日，二十幾日。師傅說我的舞越來越有味道，我高興不起來，隻是笑了笑，爹說我的字越來越有大家的風範，我也高興不起來。
凡事都是淡淡的，波瀾不驚，我的年紀不大，卻在這一遭中蒼老了不少，這是好事嗎？靈燃倒還是活潑可愛的樣子，府上的人都喜歡的緊。
爹絕口不提任何有關於宇文速的事情，他好不好，有沒有受傷，我都是不知道。唯一的寄托便是盼著宇文逸來了。
“要是無聊，我就帶你出去走走。”宇文逸對著我說道。
“好啊。”我起身，扶了扶頭上的步搖。
爹現在不在府上，我也不打算和任何人打招呼，就這樣和宇文逸大搖大擺的走出去。
“去哪裏？”我們上了馬車，我輕聲問道。
“你想去哪裏？”他不答反問。
“隨九爺吧，您覺得好的地方就去。”
“那我想去北塘看看邊關戰事，你覺得呢？”他勾著嘴角衝我說道。
“真的嗎？好啊。”我聽了不免震驚，笑著拉著他的袖子。
“這些日子你第一次對著我這麼笑。我要是說逗你的，你會不會又愁眉苦臉的啦？”他扶著我坐好，依舊是那副清逸的模樣。
“我也感覺不是真的，不過我們要是去溜達一圈，應該沒事吧。”我看著他的臉色說道。
“你說得有道理。”宇文逸挑著眉，“我明天要帶隊給北塘運一批糧草，靈嫣小姐有興趣和我同去嗎？”
“這次不是逗我的吧？”
“不是逗你啊。”他打開折扇看著我，“我來的時候流觴說你最近心情都不好，這不是給你開藥方了嘛。”
“九爺的這劑藥方真是好，靈嫣要怎麼報答你呢？”
“報答就不用了。”他放下扇子，轉著手上的扳指，“你隻要別總是這麼愁眉苦臉，常常笑就好。”
“我現在不就笑著呢嗎？”雖然不知道我的笑容是什麼樣子，但是宇文速曾經說過，我這樣的笑容很美。
“有時候我都在想，和我哥一起把你帶回來到底對不對。”他斂去了笑容，深邃的看著我的雙眸，“以前那個野丫頭怎麼會突然間變成這樣了呢。”
“我變成什麼樣了？”
“變得高深，變得讓人看不懂。隻是——”
“隻是什麼？”
“我哥那樣嚴肅清冷的人，因為你變得溫柔變得快樂，我這個做弟弟的，其實很高興。把你帶回來就算好事一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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