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速兒不僅和我做學問,也習得一身的好武藝。練武的身子這些不算什麼。”爹爹看得倒是輕鬆,那可是他的徒弟啊。
既然他這麼說,我也不好再追問,隻當他一切安好,就算不好,陳芋也會照顧好他吧。
自流觴去找宇文逸已經過了許多日,他們兩人都沒有來,我等來等去竟然等得厭了。
明日,我就要坐上花轎,嫁給宇文遜了,這些改不了的事我也不抱任何期待。
他讓我帶著他的龍珮,我也讓工匠配了紅繩將它帶於頸間,既然必須嫁,就總要有自覺,何去何從,令人害怕的歲月將常伴我。
窗外,斑駁的枝椏,淩亂的月色,以後我將與另一人共賞了。
這次禮炮的聲音是真的了,回響在我的耳邊,讓我一陣心亂。流觴和羽裳幫我把嫁衣穿到身上,扣好腰帶,我臉上的妝也比往日要豔麗。
“小姐,怎麼不笑呢?”羽裳小心翼翼的說著,“我們小姐笑起來可是很美的。”
流觴瞪了她一眼,羽裳趕緊閉了嘴。
沉重的鳳冠壓得我脖子痛,頭痛。我突然的想,如果今天是我和宇文速大婚,這鳳冠帶在我的頭上又會是哪般風采。
流觴和羽裳扶著我的胳膊走到正廳,拜別父母。娘讓老嬤嬤扶著,看著我傻笑,爹爹也有愁色。
盈盈下拜,雖然進相府的時間不長,但是我真心把他們當作我的父母。爹爹很疼我,我也是知道的,才會容得我肆無忌憚的和宇文速出了這麼多的事,才會容許我任性。就算是爹爹這樣的左相,也有不能抗拒的事,就像我的大婚,就算爹想幫忙也是有心無力。
拜過父母,嬤嬤幫我把喜帕蓋在頭上,我走上了花轎。宇文遜的馬停在相府外麵,轎子動起來,出了相府,喜慶的音樂,震天的禮炮聲都告訴我,現在我是宇文遜的妻子了。
我撫了撫頸間的龍珮,命運,是個奇怪的東西。
我不知道自己在哪裏,突然喜樂的聲音沒有了,隻剩些許寂靜,和紛亂的腳步聲,馬蹄聲。轎子的速度也快了起來。我摘下頭上的喜帕,緊緊的抓在手裏。
到了宮裏,流觴扶著我下來,在我耳邊輕聲說道,“皇上駕崩了。”
宇文遜到皇上的寢宮去了,我坐在本來是為我們準備的新房裏。流觴安靜的站在我的身邊。
“流觴。”我喚她。
“小姐餓了嗎?流觴去給您找點心?”她靠過來。
“不,我不餓。”我拉著她坐下,“這會不會成為我的轉機呢?”
“小姐你切莫擔心,無論何事流觴都在這裏陪著你。”
我的好流觴,這些日子也多虧她了。
“那先幫我把這鳳冠摘下來吧。”我指了指頭說道。
“小姐,這鳳冠哪能輕易摘啊?不吉利的。”她嚇得皺了眉。
“皇上駕崩了,宇文遜哪還顧得到我,有什麼可不吉利的,摘吧。”
我笑著說道,直覺告訴我,這會成為我的轉機。
流觴拗不過我,隻好幫我把鳳冠摘了,放到一邊。
我和流觴餓了很長時間,才讓他到膳房尋些吃的。我們坐在喜床上吃著涼了的飯菜,我看著她她看著我,竟然笑了起來。
“小姐這樣的新娘,估計世間少有。自己的大婚竟然在喜床上吃東西。”流觴笑著說。
“這樣又如何,反正我還沒有和宇文遜拜堂,也無妨。”我笑著說道。
“今日可是得見小姐的笑容了,這半月來日日愁眉苦臉倒是把流觴看到呆了。”
“呆什麼?”我放下手中的筷子說道。
“小姐的愁容也美的傾國傾城,我自然是驚呆了啊。”
我們你一言我一語的逗著,夜色暗下來的時候,宇文逸踏進了我的喜房。他拉著我的手就向外麵走,我也不掙紮,叫上流觴跟著他的腳步走出四皇子府。
一路上我都沒有看到宇文遜,估計他現在應該在為皇位和速爭得頭破血流吧。九個皇子府圍著這個皇宮,成了一個天然的屏障,宇文逸把我帶到他的府邸,讓我安置下來。
我看著他笑,因為我知道我的轉機來了。
他沒有多言,捋了捋我的長發,“這裏很安全,安心的待著吧。”
然後就走了,留給我一個清逸的背影。他,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