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厚厚的窗簾拉上,管他外麵鬧的沸沸揚揚,從冰箱裏抱一滿懷的啤酒,攤開在地毯上,毫無形象的坐在地上,什麼名媛身份,什麼風度氣質,誰還要去管那麼多!
素手一抬,一罐啤酒取到手裏,半透明的褐色液體就倒進了她的嘴裏。
這酒的味道不怎麼好,可是,喝了之後,喉嚨裏微微灼熱的感覺意外的舒爽啊……杏眼一眯,那上挑的眼角竟然帶出了幾分嫵媚誘惑。
地毯上的酒以極快的速度消失著,她的胃仿佛是無底洞一般,臉色始終是淡淡的,如果沒有那一身的酒氣,以及格外濕潤的眸子,任是誰都不可能看得出她喝過酒。
酒越喝越多,她的視線也越來越模糊,白天間發生的事情卻該死的越來越清晰,像是一個不能醒來的噩夢,不論怎樣掙紮都不能逃離遺忘。
她茫然的抬起頭,瞳孔放大的讓人驚悸,裏麵空茫茫的,看不到任何東西。
季安陽清楚的記得,今天早上,那麼燦爛的陽光,她的媽媽,那麼溫柔慈愛的母親,那個她以為即使全世界都拋棄了她也不會對她放手的她最最信任的人。
她說:“安安,你妹妹喜歡浩宇,你把他讓給你妹妹吧。”
她說:“反正你們隻是相親,彼此又沒有什麼大的進展。”
她說:“你妹妹從小身子弱,你是姐姐應該照顧她。”
她說……
迷離的臉在黯淡的燈光下反射著斑駁的光線,斷裂扭曲的就像她的心,一片一片,碎裂成傷。
可是啊,我親愛的媽媽,你讓我怎麼告訴你,你口中的不要緊的浩宇是你女兒這麼多年來唯一一個覺得可以做老公的人啊。
媽媽呀,你在跟我說這些話的時候有沒有哪怕一點為你女兒的麵子考慮過,有沒有想過,萬一你的女兒是對浩宇一見鍾情呢,有沒有想過,是我先遇到他的,有沒有想過……
明明是那麼燦爛的陽光,為什麼我會覺得冷的全身發抖?媽媽,為什麼,為什麼那麼殘忍的,用溫柔慈愛的笑容狠狠地傷我。
媽媽,我不是木頭人……
又是一大口酒,嘴裏苦澀的味道重了,似乎可以衝淡心裏的苦澀。她不是傷心,真的不是。她隻是覺得有點失落,總是被忽略,好像全世界最無關緊要的人就是她了。
一口一口,一罐一罐,不知過了多久,她的手再也沒有力氣舉起來,終於半伏在沙發上睡著了,即使這樣的她,那背脊還是倔強的挺直著,一如她的性格,寧折不彎……
季安陽最後的意識是,顆不可以逃離這個地方,似乎是在應和她,天上某顆不起眼的小星忽然溢出一絲灼目的紫光,轉瞬即逝,速度快的讓人懷疑剛剛的紫光隻是自己的錯覺。當然,這些昏睡的安陽自是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