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死得不光彩,皇家注重顏麵,隻說是抱病而亡,知道實情的人也隻能冷笑一下。
齊燁也算是看得起她,還給她舉辦了葬禮,畢竟人死恩怨隨風逝,為了給長公主一個顏麵,德妃的葬禮也不能寒酸了。
夏婉之懷喜,並未出席葬禮,隻是在清華宮養著,住在偏殿,擺設布置都是妃子的等級,可她不過是一個嬪妃而已。
相比喜來宮,清華宮可是大氣華麗了許多,就連園子都比德喜宮布置得精美,知道她喜歡櫻花,齊燁還說等開春在清華宮種上幾株,如今芙蓉花開得正好,她突然來了作畫的興致,穿戴整齊坐在走廊下,鋪著宣紙作畫。
養了幾日她的身子已經好些了,禦醫也說了可以不用一直躺著,又不能出去走動,她隻能自己找樂子了。
倒是沒想到這個時候齊燁會過來,她畫得正高興,身後一股淡淡的熏香襲來,背上一沉,執筆的手被人抓住,在花蕾上點下鵝黃,豔如荷花,瓣如牡丹。
她偏頭,看著認真拿著她的手作畫,點點綠葉陪襯著粉色荷花,秋色芙蓉,景色如霞。齊燁似乎興致也不錯,在一旁提上詩句。
夏婉之紅唇輕啟“清華南隅木芙蓉,雨後霜前著意紅。
猶勝無言舊桃李,一生開落任東風。”
“皇上可是送給嬪妾的?”夏婉之拿著宣紙吹了一下,仔細端詳片刻,笑容滿麵的望著他“嬪妾可以裝裱起來嗎?”
“婉兒若是喜歡。裝裱起來也可?隻是這大半功勞都是出自婉兒之手,朕實在不敢多說什麼。”擁著她的腰,看著點點芙蓉,宛若她的笑容,頓時讓人心安“怎麼起身了?”
“嬪妾不忍心辜負了大好秋色。”她笑笑,讓夏碧拿著畫作下去裝裱起來,她要掛在牆壁上欣賞。
“倒是可心之人,這幾日芙蓉開得正好,原本是想在玉湖舉辦宴會的...”話鋒一轉,拉著她坐下,看向滿樹芙蓉,問道“在清華宮可住得習慣?”
他不明說夏婉之也知道,德妃屍骨未寒,後宮就大開宴會,怎麼會文武百官,百姓草民知道了都會說上幾句的,說皇上薄情寡義的話,自然需要避嫌一下,算是對死者的尊重。
“怎麼會不習慣,就是有些受寵若驚,皇上布置得太華麗了,嬪妾有些消受不起,若是被人知曉了,肯定覺得嬪妾逾越了。”
“朕的意思,誰敢多嘴?”齊燁哼了一聲,道“你隻管住著,誰敢閑言閑語,朕讓他好看。”
“多謝皇上厚愛!”夏婉之滿意的笑了笑,接過茶杯放在他麵前,道“瞧著皇上近來似乎有些上火,便泡了一杯清火的茶,皇上不嫌棄就喝一些吧!”
齊燁點頭,為了德妃的事情,他可是上火上得口舌生瘡,好在她已經不在了,也免得他再麻煩。
齊燁坐了沒一會兒,便有宮女過來請安“皇上,太後請皇上去一趟壽寧宮,說是長公主身子不適,讓皇上過去悄悄。”大約是感知了德妃的事情,這兩日長公主日夜啼哭,太後不放心便把人抱去了壽寧宮照看著。
“皇上去看看吧,德妃做的事情終究和長公主無關,長公主是皇上的親骨肉,定當好生照顧的。”夏婉之勸說。
齊燁撫了撫她的臉,道“朕改日再來看你,好生養著,別讓朕擔心,缺什麼盡管吩咐,不要覺得逾越了,有朕護著別怕!”
“是!”夏婉之應了一聲,目送齊燁離開,這才在凳子上坐下,看著花開正豔的芙蓉花,心情似乎不錯。
她從德喜宮搬出來,聽聞太後,皇後頗有微詞,畢竟清華宮可是比德喜,德馨宮都要好的宮殿,是先皇賜給貴妃住的。
如今她住了進來,她們肯定會不高興的,夏婉之隻假裝不知曉,畢竟是皇上的意思,不是她強求的。反而還住得心安理得,以前她是不曾想過能住進清華宮的。
中午小睡片刻,聽見說話聲,她迷糊醒來“夏碧?”
夏碧和林惠說了一句,讓她稍等片刻,便掀開珠簾進去,林惠打量著周圍,瞧著多寶閣上放著奇珍異寶,以及那個大大的貝殼,擦拭的白皙如雪,可見她有多珍貴,整個屋子裏都是上好的東西,甚至比淑妃宮裏的還要珍貴。
林惠瞧著暗暗嫉妒,撫了撫貝殼,暗想皇上可真是寵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