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6章:互不相讓(1 / 2)

正午的時候,納吉妮和格林哈特停了下來,在一片水窪附近飲馬,凱曼騎馬靠近的時候,納吉妮用手遮擋著刺眼的日光說:“凱曼,我們休息一會,野蠻人也該喝水了,他要是渴死,主母會生氣的。”她輕輕踢著腳前的石頭,熱辣的陽光似乎點燃了荒野,到處是升騰的熱浪,就連石頭都熱的燙手。

“遵命,納吉妮小姐。”凱曼跳下馬,抓起西塞羅身上的繩索,把他丟到了地上。

西塞羅長出了一口氣,他的舌頭不再靈活,幹巴巴的嘴唇裂出了血痕,荒野的正午太可怕了。格林哈特脫下自己的白色的長袍,鋪在地上,納吉妮麵無表情的坐下,拿出皮水囊開始給鼠臉雕喂水,格林哈特則恭恭敬敬的垂手站在一邊。

凱曼解開了西塞羅的繩索,西塞羅的手腕被繩索勒出了一道道的淤青,他活動著手腳,同時用眼角的餘光觀察著麵前的三個人,他發現殷勤的格林哈特注視納吉妮時的目光帶著刻意隱藏的愛慕,而納吉妮似乎更關心她的鼠臉雕。摘掉頭盔的凱曼臉色蒼白,像是重病初愈的人。西塞羅伸長了脖子四處瞭望,一馬平川的荒野沒有任何可以藏身的地方,即便他成功逃脫也會在極短的時間裏被擒獲。

納吉妮似乎看穿了西塞羅的心事,冷哼了一聲說:“粗俗的野蠻人,我警告你,如果你想逃跑,我一定會挑斷你的腳筋!”

凱曼牽著自己的白馬,走到水窪旁邊,水窪隻有半米見方,三匹高頭大馬同時飲水頓時使水窪周圍變得擁擠,淺淺的水窪很快就像白內障病人的眼睛,混濁不堪。凱曼走到西塞羅身邊,將自己的皮水囊遞給了西塞羅,納吉妮的目光忽然從鼠臉雕的身上移開,惡狠狠地朝西塞羅大喊:“喂,你這個肮髒的野蠻人,去那裏喝水!”她指向水窪,臉上的表情寫滿了鄙夷。

西塞羅緊握著皮水囊不放手,猛喝了一口水,大聲吧嗒著嘴說:“最善良的小姐,我願意聽從你的命令,我真摯的邀請你一起享受這場盛宴。”

“卑賤的男人!”納吉妮肩膀一聳,站在肩膀上鼠臉雕呼嘯而起,俯衝下去,朝西塞羅的腦袋狠狠啄了一口。

“納吉妮小姐!”凱曼揮動頭盔,驅散了鼠臉雕,他的臉色變得更加蒼白“他是騎士的俘虜,騎士有自己對待俘虜的方法!”

“凱曼騎士!”納吉妮臉色驟變,厲聲喊著凱曼的名字,似乎在提醒他,她才是真正的主人。

凱曼朝著納吉妮微微一躬,做出恭敬的姿態“主母說過,這個人對家族非常重要,我想納吉妮小姐不會違抗主母的意願。”凱曼的話衝淡了納吉妮的怒氣,她忿忿的看了幾眼西塞羅又把注意力轉移到鼠臉雕身上。西塞羅沒有再說話,他不願意和一個怨婦沒完沒了的吵嘴,他用行動表明了自己的意願,當他放下皮水囊的時候,納吉妮驚訝的發現可以裝下十幾斤清水的皮水囊幾乎輕了一半,西塞羅炫耀般的拍著咚咚做響的肚皮,打著響亮的飽嗝,朝納吉妮伸出了油光光的舌頭。

荒野的中午雖然炎熱,但總好過頂著日頭急行,四個人坐在離水窪不遠的地方,長途跋涉讓每個人都感到有些疲倦,背對著太陽,一副昏昏欲睡的樣子。

喝飽了水的鼠臉雕似乎並不介意毒辣的陽光,在眾人身邊跳來跳去,很快,它對陌生的西塞羅產生了濃厚的興趣。它悄悄接近西塞羅,不時伸出尖嘴試探性的啄著他的靴子。西塞羅坐在地上半閉著眼睛,好像睡著了一樣,一動也不動。鼠臉雕的膽子漸漸大了,跳到他的胳膊上,用力撕扯著他的左胸口的胸甲。假睡中的西塞羅忽然睜開眼睛,猛然間掄起了胳膊,一雙大手猛的扣住了鼠臉雕,像它主人一樣驕傲的鼠臉雕無力的揮動著雙翅,將身邊的塵土高高的揚了起來。

在一陣塵土彌漫的紮掙過後,西塞羅在鼠臉雕的肋下拽走了一大把灰色的羽毛。

鼠臉雕慘叫了一聲,從地上掙紮起來直飛衝天,再也不肯落下來。西塞羅的舉動把凱曼和哈林格特都嚇了一跳,鼠臉雕是納吉妮最心愛的寵物,平時他們連摸一把的膽量都沒有。

“呼!”西塞羅將抓滿羽毛的手掌平攤在眼前,用力吹走了細小的絨毛,用兩根手指捏著一根長長的翼毛,笑嘻嘻的對納吉妮說:“啊哈!美麗的小姐,你難道不想家嗎?來吧,用這個沾著寂寞荒野的爛泥寫封家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