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燈快要結束的時候,沈修銘連忙又把她送回去,好在屋子裏也隻有陸敏,其他人還聚在看燈。
“這時辰過得總不能如意,看燈的時候希望他慢點,現在又希望快點。巴不得一眨眼,你已經披上了嫁衣。”沈修銘站在窗外,低低地靠在她的耳邊說道。
楚惜寧的腰肢被他摟在懷裏,頭向前傾著,一個像是親吻一般的動作。獨屬於沈修銘的熱氣噴到耳側,楚惜寧一下子紅到了耳根,臉上猶如火燒一般。
沈修銘感到她的害羞,抬起頭直直地注視著她,專注的眼眸在黑夜中顯得異常清亮。楚惜寧不由得抬頭瞪了他一眼,低聲道:“馬上就有人回來了,陸姑娘還在呢!”
“好,馬上就走,再看一眼!”沈修銘點了點頭,眼睛卻是一眨不眨地盯著瞧,似乎怎麼都看不夠。
直到躲在裏麵低著頭的陸敏都快受不了,忍不住開口道:“行了,差不多得了,遲早都要娶回家做媳婦兒的,沈修銘你就不能趕緊走麼?非要讓人瞧見你這登徒子在唐突佳人!”
楚惜寧輕輕推了他一把,沈修銘低聲笑開了,才轉身離開了。直到那抹身影徹底融入夜空之中消失不見,楚惜寧才坐回了椅子上。
一抬頭便對上陸敏帶著調侃笑意的眼眸,楚惜寧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掩飾性地端起茶盞飲了一口茶水,來降低臉上的熱意。
盧芳雪回來的時候,身後跟著的丫鬟手裏都抱著一大堆東西,顯然是逛得開心。盧芳雪手裏還拿著一個麵具,臉上的笑意都快溢出來了。而陸衡依然冷著一張臉,顯然被折騰得夠嗆。
“好啊,陸衡,原來你們男人是這麼玩兒的。喝酒遛馬逛窯子,賭錢打架調戲良家婦女!”盧芳雪剛進了屋,就猛地轉過身,搖晃著手裏的麵具。
楚惜寧和陸敏對視了一眼,都有些被怔住了。早有丫鬟上前來似乎想要攙扶住她,卻被盧芳雪揮退了。她轉過身嘟著嘴,顯然滿臉的不耐和憤憤。隻是臉頰有些紅,一湊近就聞到了一股子清酒的氣味。
“二哥,你怎麼帶她喝酒了?”陸敏嚇了一跳,連忙上前來。楚惜寧心裏雖著急,卻也隻能躲在屏風後麵。
盧芳雪揮了揮手,低聲道:“我就喝了一杯,不多。”她邊說邊伸手拍了拍臉,輕輕搖了搖頭,眼神明顯清醒了許多。早有丫頭端來了水,仔細替她擦洗。
“都說了我替你喝,硬要逞能!”麵對陸敏的質問,陸衡雖然覺得鬱悶,卻似乎有些理虧,隻低聲辯駁了兩句。
“那婦人都說成那樣了,我能不喝麼?”盧芳雪顯然有些不以為然,甚至還白了他一眼。又搶過陸敏手裏的毛巾替自己擦臉,低聲叮囑他們:“我娘那邊不消停,還是趁著現在趕緊走吧,待會子被她知曉了,我不死也得脫層皮!”
陸衡似乎對她所說的話有些不滿,輕皺著眉頭說了一句:“團圓節胡沁什麼?敏兒,走了!”
說完後也不再理會她們,徑直走了出去,在門口等著陸敏。陸敏對著盧芳雪笑了笑,低聲說了一句:“隻羨鴛鴦不羨仙。”
盧芳雪怔了一下,屏風後麵的楚惜寧也驚詫了片刻,待反應過來的時候,陸家兄妹已經下了台階。
待到楚家其他三位姑娘回來的時候,盧侯夫人也不放心地跟了過來,瞧見盧芳雪歪在榻上,正悠閑地吃著糕點,邊和楚惜寧開心地說些什麼。
盧侯夫人待要說幾句,忽而夜空中亮了一下,“砰!”轟鳴的禮花聲響起,京都的夜空彙成了一片五彩斑斕的海洋。
當晚,楚惜寧她們幾個回來得有些遲,姐妹四個都提著裙擺悄悄回了屋,匆匆梳洗了一下就歇息了。
第二日,楚惜寧起得有些遲,膳食剛擺上了桌,繡線就匆匆趕了過來,臉上帶著幾分焦急的神色道:“大姑娘,陸王妃來了,夫人派奴婢來喚您去前廳!”
楚惜寧的眉頭輕輕一挑,首先想到的是難不成昨兒盧芳雪的事情敗露了?那也不應該來楚侯府找她才是。
心中雖有疑問,但是繡線滿臉焦急的神色,楚惜寧還是放下筷子,一旁的清風立馬送上了披風來。主仆幾人裹得嚴嚴實實的,才出門。
“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兒?”楚惜寧直到出了院子,才減緩了步伐,低聲問了一句。
繡線的眉頭立馬蹙得更緊,下意識地加快了腳步,低聲在她的耳邊道:“奴婢也不大清楚內情,隻知道陸王妃很著急,來的時候眼睛都是紅腫的,粉都有些蓋不住,看樣子哭過了。”
楚惜寧的心裏“咯噔”了一下,什麼大事兒能讓出門見客的王妃都顧不得禮儀?她的心裏邊琢磨著,邊加快了腳步。
到了前廳,丫頭的通報聲還未結束,薛茹已經親自挑起簾子出來迎了。楚惜寧連忙快走了幾步,到了薛茹跟前,薛茹先攥住了她的手,靠在她的耳邊低聲說了一句:“陸大姑娘今兒早上不見了。”
楚惜寧的腳步一頓,下意識地轉身想要問清楚,卻被薛茹輕輕推了後背一把,她便走進了屋子。
“楚姑娘,就想問問你,昨日晚上敏兒可和你說了些什麼?”楚惜寧的人剛進了屋子,陸王妃已經從椅子上站起,語氣急切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