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越虎目微瞪,直視老人,見老人生怕自己介意的澄澈目光,不禁有些動容。不管怎麼說,多年了,幾乎不再有陌生人誇過自己,他的內心不知怎的感覺有點洋洋暖暖。有時候,一句鼓勵或許也能讓稚嫩的人充滿力量。
察覺到寒越有些感情的觸動,老人嗟歎了,心想世態炎涼,人心險惡,難得的是還有顆真摯的心!可能這就是上君選擇的原由。他放下思緒道“孩子,老夫可以看出你身上有一種嚴重的頑疾,想必是它阻撓了你的修煉軌道。”
“什麼?您能治好嗎?”寒越驚呼,忐忑的問道。
老人沉吟半刻,捉摸到寒越既想聽又害怕聽的神色,舒口氣說:“這種奇怪的怪病已經深入你骨髓了。說實話治好很難,起碼我是做不到。”
聽到回答寒越渴求的眸子一暗,雖然他已經能猜到結果,但發現自己還是難免失落。他自嘲道:“前輩不要掛懷,我已經能夠接受了。”
“可以告訴你的是,我雖然不能根除你的病,卻是有抑製它的能力。”
什麼,前輩真的可以。
寒越驚喜的呼喝道。看病十餘年,無數的醫道高手無一不是折戟而歸,留下一句‘無能為力,早日準備後事’的死刑,就收拾東西長歎一聲,轉身揚長而去,還從來沒有人說可以抑製住的。
“好了,三件禮物您老人家都已一一接收,不管你對結果開心滿意也好,或悲哀不滿也罷,但這就是命,就是運。接下來就讓他開始為你治病吧,將神器贈予你的機緣真正利用到實處!”
乾坤的話音未落,隻見殘痕石壁衝飛而起的金黃色元氣,滾滾卷席而至,化作貫日,纏繞成圓,將寒越包圍,幻光飄渺,虛虛實實。
轉息間,似有吸引力一般,虛牽住寒越升離地空挪移,直至大殿一角,方才頓足。
“轟轟,”一聲,石門乍開,漫天塵土,飛揚蓋地。
石門內有一個極大的水池,發出汩汩靄靄雲霧,飄飄悠悠,渺渺茫茫,使人無法以目力洞察其內究竟。
近人處,勉強可看出荷葉滿堂,荷花滿園,亭亭淨植,攜帶著晶光嫩珠,浮漂於水麵。奇石聳立於波紋不驚的河中,雖骨瘦嶙峋,然會當淩絕頂,豪邁俯瞰。
“您老人家接下來的時間會在這溫泉池中度過,直至你的病被抑製住了為止。
還有,切莫小看這座池子,在此修行往往事半功倍,內中益處,好生領悟,甚至話不定會有所機緣,常人不是總道傻人有傻福嗎?”
寒越一頭黑線,心中難免略有些怨憤,但轉念一想,自己在這家夥的眼前不正是傻弱之人?諾不是有機遇成了玄暝帝璽的主人,這家夥恐怕連正眼瞧你的興趣都不會有,況且得到了幾件武學,雖不知能否治愈自己的怪病,取得突破,但能夠暫時的壓製,終歸是帶來了希望。
再想到這池子裏的水有增強修煉速度的功能,寒越亦加迫不及待。話不多說,他拔起身軀“噗通”一聲,化作遊魚,墜入水中。
潛入水底,感覺水性偏溫和,暖烘烘的池水像是有驅除懶惰無力的神奇,一種神清氣爽,精元滿滿,充斥力量的效果。
寒越深潛池底,尋得一塊前人修煉專用的石板,便盤腿打坐其上,鋪開飛影術的那道黑色卷軸,全神貫注的仔細領會。
一襲精致白袍,身材修長,仙風道骨的老人盤腿坐在池畔。他開始運轉功法,白茫茫的元氣像是霧靄渺渺,漸漸的看不清老人,雲霧般氤氳繚繞,隻有重重白霧以柔克剛的透破空氣,飛紗彩帶一樣攏向寒越。
老人說他在一旁施法,吩咐寒越一邊修煉戰技效果會更好。
半響,觀畢卷軸的寒越低聲一吼,藍色元氣彙聚,冒體溢出,裹藏下的崢嶸如鬼工般暴露無遺於世,雖然元力的雄渾可能並不十分的強橫,但卻不失有一種蓬勃純厚之姿。
練氣境第五重的修為,作為步入武者來說,身體聯通天地,以意念之力搜羅吸納元氣,且熟練的控製和使用是很正常的事。
照著卷軸,寒越的身體也隨之扭動,心神具為一體,心無旁騖,出腳,慢慢挪步,瞬移。
飛影術,整套武學都圍繞著一個快字來講,天下武功唯快不破,氣勢昂然,飛影,速度至聖,速度為王,完全的風。
身軀隨之擺動,抬腿挺立,任池水滔滔碾壓衝擊。水者看似柔和,實則剛果,無形中暗斂了力量,但若是受到阻礙,便一石激起千層浪,激起小型駭浪,起起伏伏,紋波湧起,漣漪不斷。
水流的壓力無窮無盡,所帶來的強悍衝擊也是可畏,撞得寒越全身痛疼,仿佛被萬針灸紮刺繡一般。同時又仿佛元氣有序的運轉循環,在周圍像蛇一樣蠕動,不斷修補身體的疼痛。
“果然是好奇特的池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