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請進，瞧瞧可有什麼喜歡的手飾？”夥計從未見過席家的這兩位主子，自然不知道是誰，領著往那櫃台前一站，卻也沒多解釋，想必是見多了隻看不買的顧客。
還別說，這鋪子外頭裝飾的還不錯，可到裏頭一瞧，真真是讓人大失所望，因此，前腳進後腳出的客人倒是迎來了不少呢。
楚氏往那櫃麵上一瞧，嘴角已經情不自禁的撇了一撇，這些金銀手飾，乍一看上去，便同市井沿街叫賣的飾物無兩樣，做工粗糙，品種單一，都是好幾年前流行的老款式了，如今哪裏還有小姐和夫人會佩戴這些上不得台麵的東西。
再瞧著那些玉器和珠子之類的小物，也都毫無新穎，讓人連看的欲望都沒了。
相對楚姨娘的失望，席依涵卻注意到，這些東西做的雖然粗糙，但卻都是貨真價識之物，指了指麵前一枝梅花金簪子：“將這個拿給我瞧瞧！”
那夥計愣了一愣，似乎是想不到麵前的貴小姐還真有看得上的，便也堆起了笑意，十分熱情的將東西從櫃子裏拿了出來，還不忘推銷解釋道：“這位小姐，您可別看咱們店裏的東西品相一般，但都是實打實的真金白銀啊，絕不會參半分的假次品！”
如今這市麵上金鋪子開得多了，便有許多花樣百出的鋪子將手飾內裏的材質換成劣質的，表麵再鍍上一層上乘的金，乍一看上去就閃閃發光，也縮小了原材料的打造成本，於商業上來說，便是從中又獲了一層利益。
這種飾物，初初佩戴的時候著實新穎顯眼，但戴久了，免不了會暴露裏麵的劣質源頭。
隻不過……真正的貴家夫人、小姐，哪裏會長年佩戴一種飾品，自然是戴了幾回又要換新的，因此，便也沒有出過多大的紕漏來。
金雀樓既然是蔣氏的嫁妝，想必這些年來沒有人刻意經營，因此才會跟不上時下的潮流。
那柳氏掌家，手中還捏著不少蔣氏早前的嫁妝，如若不然，她怎會放任這兩間金鋪不管呢？
“嬸子，你這店裏的生意平日裏都是由誰在打理？”她細細將那金簪子從裏到外的瞧了個透，似是有意無意的隨口問道。
那夥計一聽，也來了勁，想必是很久沒跟客人聊天了：“小姐還真是問對了，這鋪子平日裏哪裏有人來打理，不過是月頭月尾有人來記一下帳目，清點一下東西罷了，要我說這鋪子的東家根本就不打算拿這鋪子來掙錢的！”說罷，那婦人努了努嘴，朝著對麵的幾間生意不錯的鋪子望了一眼，湊近了席依涵幾分，壓低了聲音道：“不瞞小姐，原本對麵那幾間鋪子也是這東家的，可前幾年開始，便頻繁出手，如今賣得隻剩下這兩間了，想必這兩間也撐不了多久，就要易主了！”
席依涵的目光隨著婦人的方向望過去，隻見對麵幾間相連的鋪子生意倒是紅火得很，眼下是做瓷器生意的。
她的眉心微不可見的蹙了一蹙，若是沒有猜錯的話，這些東西原本該是蔣氏的嫁妝。
蔣氏離府時，便是和席濤約定好了留給她做嫁妝的。
不過幾年的時間，席濤便縱勇那柳氏將她的嫁妝一樣一樣的便賣了，這也難怪柳氏平日裏出手竟是那般的闊氣，哪裏像是一個姨娘的開支用度？